注意到鲁放的落寞,大家都很感伤,却不知如何去安慰。
来柳泉村之前,宋一一从来没关心过残疾人的事情,好像这个群体在世界上不存在似的。现在她才懂得,虽然他们的身体存在诸多缺陷,但是拥有正常人所拥有的的完整人格,情感和思维,同时这也是他们的可悲之处。
城里的残疾人有条件做康复训练,有机会得到好的教育和照顾,从而得到相对更好的生存条件。而农村的残疾人什么都没有,只有父母兄弟姊妹的有限关爱,然后在岁月的蹉跎中把生命消磨殆尽。
他们在农村贫困人口中占相当一部分比重,也是扶贫工作的重点扶持对象,但是生活可以改善,他们的内心世界又用什么来填补呢?
看到张斐报幕回来,宋一一拍了拍身边让她坐过来,对方和鲁丘打了个招呼坐到了旁边:“干嘛?”
“听见鲁放念的诗了吗?你觉得怎么样?”宋一一开门见山。
张斐想了想说道:“很棒,这不是我说的,鲁丘说的,他说鲁放写诗比他好。”
“嗯,我也觉得他挺有才的,但是这样封闭下去迟早得出问题。”
“那怎么办?”
宋一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响指说道:“以后咱们有活动多邀请他,有什么事都让他参与上,时间长了说不定就变得开朗了!”
“他肯来吗?宅在家里都成习惯了,怕不容易请!”张斐担心道。
“没事,有鲁丘呢!这次演出他不是也没打算来吗?最后还不是被鲁丘推来了?”
鲁丘看到她俩说悄悄话,神不知鬼不觉来到跟前,听到这件事马上开口道:“你们不知道我磨了多少嘴皮子,最后答应剃掉胡子才劝动他,这家伙顽固着呢!”
“没事,多想点办法,反正得让他走出家门,走出村子,走向外面的世界。”宋一一的眼神异常坚定。
这时,何宇飞跑过来招呼着大家:“该咱们了,该咱们了,大家打起精神来。”
张斐上台报幕后,在后台快速换上牛仔裤恤衫,听着外面的台词安排自己的进场。
马胖子首先进场,西服革履,留着偏分头,手里还拿着一个皮包:“乡亲们大家晚上好,都在这里凉快着呢?跟你们说件新鲜事,俺夜来黑下昨天晚上梦了个梦,什么?做梦娶媳妇?快不要瞎说了,这梦俺不梦了,反正梦了也白梦。俺这梦日怪的很,眼睛、鼻子、嘴、耳朵全掉下来了,还跟俺说话勒!你说吓人不吓人!他们说……”
这时宋一一进场:“咦?这不是脑袋吗?”
“你是?”
“俺是你的大花眼啊!”宋一一边说话边夸张地眨着眼睛。
“咦!你还真下来了?上这儿干嘛来了?”
“那么多日子没眊到你,想你了,过来眊眊你!”
“是吗?那可不能站着,这块儿有座位,你坐下眊!”
马胖子接着说梦,左边何宇飞上台走过来:“哟嗬!大脑袋瓜子,你在这儿呢?”
“怎么说话呢?俺看你找打是不?”
“说错了,说错了,俺重说!”何宇飞走回去又返过来:“你在这儿呢?大葫芦瓢?”
马胖子抬起手来又放下,指着何宇飞的鼻子骂道:“俺算明白了,你这斜里拐弯的鼻子肯定是被人一个比都耳光给扇的!俺也不打你了,说吧,什么事?”
“俺来看你来了!”
“你贵姓啊?”
“俺姓鼻!”
“百家姓有这姓吗?”
“有啊!赵钱孙鼻,周吴郑鼻,冯陈褚鼻,蒋沈韩鼻……多了去了!”
“合着百家姓没记别的,全你们一家姓氏,过分!按照你刚才的熊样子,对不起,俺得把你赶出去!”
“别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俺是你的鼻子!”
马胖子摸着自己的鼻子:“就是这个鼻子?”
“就这个鼻子?你还有别的鼻子吗?”
“没有,你才两个鼻子!俺知道你是谁了,你干嘛来了?”
“那么多日子没眊到你,俺想你了,过来闻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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