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靖一行人自北南下,每到各州各府都要与当地锦衣卫指挥使相见,根据章程扩充武政司人员,少部分人手是从锦衣卫和东厂中抽调而来,另外的成员则在不停招揽更新之中。
武政司虽然是新出的衙门,但也是经过皇帝圣旨确认权威的,加入之后也算是有了官身,有诸多便利和特权,而与东厂和锦衣卫相比,武政司专注于江湖中事,许多邪道高手和绿林中人都加入了其中,一张由宁靖亲手编织的大网正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张开,笼罩住了大明江湖。
由于武政司不由地方官管辖,因此他也没必要和地方衙门的知县之类的官员打交道,只要与各地锦衣卫进行好交接就行,宁靖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基本将武政司的基本骨架搭建起来,两京十三布政司也都新建起了武政司的衙门,只是这一切都还在一种温吞的状态下,因为宁靖并未下令做任何事情。
他在等一个机会,向整个江湖亮出武政司的獠牙。
只是等到他路过江南苏州,白天进的锦衣卫衙门,在吩咐完当地指挥使安广厦一应事宜后,正要出门,却发现整个锦衣卫衙门被围了起来。
此刻天色已暗,整个苏州城却仍旧热闹如白昼,不是因为正逢佳节,而是全城的士子全部暴动了。宁靖有些严厉地看向安广厦,安广厦满头大汗,腿都软了,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山人海,而且这些读书人看起来群情激奋,要是贸然出去,只怕会被活活打死。
两人返回大堂,过了片刻才有校尉递上情报,宁靖先观看了一眼,然后脸上满是怒色,把那封情报狠狠摔在了安广厦的脚下。
“本司主原以为你是个明白事理的,没想到身为苏州锦衣卫的头子,这个什么归元诗社在下面搅风弄雨,数百学子学子已经为了这场暴动规划了整整半个月,你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这件事情有多么棘手,你难道不知道吗!”
自土木堡之变后,文官集团的势力彻底压过了武将集团和勋贵一党,读书人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尤其是到了弘治一朝,皇帝仁厚,优待内阁宰辅和读书人,大大打压厂卫,读书人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尽管大明祖制乃是生员不准议政,只是这条规矩到了如今早就成了有名无实的空文,读书人私下结成诗社,明面上是交流诗歌文章,实际上却行着抨击时政的事实,不同地方都有不同的诗社,诗社往往由才学与名声出众的读书人作为领袖,将诸多学子笼络在一起,增加自己的政治影响力和政治清名。
就在弘治帝颁布的厂卫改制的命令后,苏州的学子就强烈反对,一场罢学的游行已经在有心人的操控下酝酿而出,而他们要的不仅仅是皇帝收回成命,还要围攻锦衣卫衙门,以此彰显读书人的威势。
宁靖坐在锦衣卫衙门的大堂内,如今外面已经被来势汹汹的学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广厦已经恢复了平静,起码表面上如此,不停地安排苏州城内的锦衣卫调查这一次罢学潮的幕后操控者,同时联系苏州知府秦宽共同进退,令锦衣校尉、苏州捕快和衙役迅速监视各街道游行抗议的读书人,防止事态扩大。
“大人…..卑职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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