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九冥面对童烈的质疑,洒然一笑,道:“晚辈不才,曾偶遇张道北,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传晚辈几手炼丹之术,其中就有枯木回春丹的炼制之法。晚辈这便写下丹方,伯父照方备齐灵药。多则半月,少则五日,伯父便可摆脱枯寂之力的折磨了。”
童虎颇为了解蒲九冥的性情,知道他平日里虽然荒诞不羁,说话有时候不着边际,但他绝不会拿别人的生命来开玩笑,他说能治好父亲的创伤就一定可以。这些时日童虎为父亲的病痛伤透了脑筋,眼见父亲有痊愈有望,不禁激动的浑身颤抖,猛然一声大喝,震得四野万籁俱寂,连浮桥下狂涌的江水都似乎停顿了刹那:“来人啊,取笔墨来!”
一盏茶的功夫后,童烈望着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白纸,须发上扬,长衫无风自动,正显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他从来没想过能够在有生之年摆脱枯寂之力的折磨,因为这张白纸上所写的便是炼制枯木回春丹所需的材料。不过枯木回春丹的丹方数万年来一直存放在鬼幽谷内,从未有流出外界的先例,纵然是张道北所收的那些记名弟子都无缘修习,这名叫蒲九冥的年轻人到底是何人,能得张道北如此的青睐?童烈阅人无数,突然有些看不透蒲九冥了。
童烈收起丹方,再次望向蒲九冥时,他已随着童虎踏上浮桥,飘然而去。
苏水柔举办宫廷夜宴的地点在苏氏皇宫的武承殿。
武承殿是苏啸孤宴请群臣的地方,方圆千丈,高达万仞,站在殿前的平台凭栏而望,可雄视整座苏氏皇城,成为皇宫内最宏伟的建筑。不过自苏啸孤无心理会朝政,武承殿便闲置了下来,但在今日它再次迎来了昔日的繁华和喧闹。
夜宴的钟声敲响,传遍洺水两岸。
参与宴会的宾客多达上千之众,其中不乏修道界各门各派,老成持重的名宿耆老,也有名门世家,踌躇满志的青年俊彦。他们为表示对苏氏一族的尊重,选择以脚代步,浩浩荡荡从皇宫的第一道宫门穿过一十八重宫禁,最终抵达通向武承殿的石阶下。
武承殿大门紧闭。一名内侍出现在石阶上方的平台,向众人躬身施礼,紧接着一声尖细的唱喏,殿门缓缓打开。人群再次涌动,踏上武承殿的石阶。
蒲九冥和童虎缓步行走在人群队伍的尾端,一边观赏沿途皇宫的夜景,一边说着悄悄话。蒲九冥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走进皇宫,见到什么都感到新鲜,不停地向童虎问东问西。童虎因童烈的伤势大有转机,心情大好,不耐其烦向蒲九冥一一解释。
这时人群已经抵达武承殿。殿内空间广阔,灯火通明,御道两旁设有长桌席位,能入座的自然是各门各宗的代表人物,然后他们
再以背后的宗门家族势力的大小进行排位,势力强者靠前,势力弱者靠后,他们带来的随则在他们身后落座,不过此刻身为主人的苏水柔未到场,诸人闲来无事,呼朋唤友,殿内一片喧哗。
蒲九冥望着眼前如同闹市的场景,道:“修道之人不是都爱清净么?他们怎么怎么”
童虎淡淡道:“扒去修道者的外衣,他们与市井之徒并无分别。”接着又道:“距离夜宴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出去说话。”
两人来到殿外的平台,凭栏远望西城区的夜景。
童虎道:“世人都以为水柔公主胡闹贪玩,实则是一位忧心国家命运前途的巾帼须眉。这次她举办宫廷夜宴,其目的便是要集思广义,为龙虎王朝寻找出一条治国之道,所以不论修为高低抑或正邪,但凡学富五车,见识不凡之辈皆在此次邀请之列。”
蒲九冥正要搭话,心中突然升起被人注视的感觉,转身望向武承内殿,只见屠小芳混在人群中正向他挥手致意。
蒲九冥微微一怔,点头回礼。
屠小芳丢下谈话的同伴,来到童虎和蒲九冥跟前,笑道:“蒲兄和童兄一定在奇怪,我这杀人放火的贼寇竟也在水柔公主的邀请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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