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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梁念朴先生交谈过后,过了很久余衍珂都没再见过谁,一直在皇宫深院中那属于自己的一方乐土安静等待着。

期间,倒也没有人来找他。

薛定平依旧守在皇宫大门口,风雨不动,薛定北那家伙听说回了一趟家后惹得大将军薛璞雷霆大怒,将他赶出家门,扬言他要是做不出一番事业就不再认他这个儿子。

薛定北走的时候只有一位穿着红衣的女子送他,他和那个女子沉默着,一起过了京都最大最长的那条长安街,最后,他是笑着离开的,没人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秋猎的时间越来越近,京都也越来越热闹,比以前更热闹。

两旬之前,皇帝陛下昭告天下,说了今年秋猎的事儿,引起整个云琅境内轰动。尤其是当皇帝陛下公布了秋猎前三名的奖励之后,举国沸腾。

一甲,赏金千两,封世袭千户,赐引龙池沐浴一旬。二甲,赏金千两,封世袭百户,赐东海明珠一颗。三甲,赏金千两,封百户,赐羊脂美玉一块。

这些奖励,无疑是很珍贵的。

前面的赏金千两比起后面的,倒显得有些凑合的感觉。

封千户,封百户,这可以算得上是含金量极重的奖励。更何况,前两甲的封赏还是世袭罔替的,这样算起来,绝对值得全天下的年轻人奋力一博。

更别提这些奖励后面所带的奖励。

羊脂美玉便不提了,这是云琅皇家专用的玉种,市面上甚少见到,任何一块都能引起哄抢。

而那东海明珠,更是珍贵难得。

有史料记载以来,总共现世不超过一手之数,虽然它不过是夜明珠的一个种类分支,但绝对是很罕见很稀有的一种。

只要现世过的那都是被编上了序号,是能够在官方资料库里面查验真伪的。

真要说所有奖励里面谁最有价值的话,还是以这东海明珠为第一顺位。

至于头甲的那引龙池沐浴一旬的奖励,也只不过对一小部分人有用而已。而这个奖励,对于那些需要它的人来说,甚至可以用命去换。而对于那些不需要它的人而言,则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无论怎样,几乎所有人的渴望需求都能在这些奖励里面找到,所以,整个云琅境内沸腾起来也是理所当然。

对于余衍珂而言,他倒是颇有些随缘的念头,不过,按云姒的强大,头甲应该是跑不了的。所以余衍珂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

还是他偶尔听起别人说那引龙池如何如何,他这才知道,那位女儿身的皇帝陛下到底拿出了多大的魄力来办今年的秋猎。同时,他的心中也终于是热切起来。

相传引龙池乃是世间陆地之上最后一头真龙身死之地,其

身躯化作了齑粉,可它的血脉精华却是留存了下来。

它那一身精华滋养着此方天地,隐隐聚起气运,后来被云琅皇室发现,便成为了他们的龙兴之地。

更有小道消息说,长公主云姒当年便是在引龙池以龙气灌体,而后受到帝国气运钟爱,如此才最终成为一代天骄的。

对于这种言论,余衍珂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并没有过于在意。

毕竟这些说得再真,也没有正儿经的消息来源那么可靠。

还有两日秋猎便要开始。

余衍珂意外接到丞相的传话,说要他速速到偏政殿一叙。

余衍珂对此没有多想,直接让小黄门带他去。

只是说来凑巧,这次引路的小黄门又是之前的那个小易子。

余衍珂见到是他,还颇为意外,而那个小黄门只是咧嘴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路上,两人有说有笑,一直到了偏政殿。

别了小易子,余衍珂自己一个人进了偏政殿。

偏政殿其实就是皇帝陛下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地方,丞相有时也会在这儿帮着处理政务。

当余衍珂知道丞相约自己在这儿见面的时候,他便知道,可能要见自己的不止丞相一个人。

进了偏政殿,余衍珂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

偏政殿的装潢不算华贵,甚至可以说是朴素,整体看不到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不过倒是有一阵一阵的暗香扑鼻。

这种香味余衍珂倒是很熟悉,正是天香木的香气。

对此,余衍珂只能暗自咋舌。

皇家的气派,果然不是明面上就能看到的,要是一般人,可能都不知道这天香木是什么,也只有帝国那些上层人士才用的起这玩意儿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天香木的香气不是那种浓郁的香,味道很淡,但却能一直缭绕鼻间。

当然,这种香味并不会让人感到难受,至少在史料上还没有记录过一例。

丞相端坐在主位一侧,正聚精会神的处理着手上的事务。

殿内除了丞相一个人,竟然没有其他人,余衍珂有些疑惑,但他还是走上前,毕恭毕敬的轻声行礼。

丞相闻声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他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余衍珂眼见着另一侧有一个座位,但他没敢胡乱坐下,只是退到一边,轻轻站好,等着丞相忙完手上事务。

等了不久,丞相合上手中折本,抬起头来,出声问道:“余

家小子,东涼郡闹匪患,地方军伍与之同流合污,百姓苦不堪言,你说,当如何?”

余衍珂闻言一愣,不知道丞相是何用意,但他还是说道:“小子不敢妄言国务,不过如果非要问小子心中应对之法,那小子也就只好大胆一叙己见。”

“说。”丞相轻轻拈着自己的山羊胡,温和笑着说道。

“东涼郡,如果小子没有记错的话,此地乃是被誉为帝国粮库的地方,我云琅境内近三成的粮食供给来源于此地,这样的重地,按理说是不应该闹匪患的。”

“但小子最没有想明白的,便是那镇守东涼郡的军伍为何能做出与匪徒同流合污的龌蹉事。或许这就是人性的贪婪,要对付这样的人,小子的个人意见便是快刀斩乱麻,还东涼郡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余衍珂恭声说道。

“哈哈哈哈,年轻人就是有冲劲儿。”丞相听完,哈哈大笑,却也没否定余衍珂的话,而是顺着余衍珂的话继续说道。

“余家小子,你有一层意思,老夫很是赞同,那便是人性贪婪永不知足。你可知道,今日老夫为何叫你过来?”

丞相盯着余衍珂,本来已经浑浊的双眼却是忽的犀利明亮起来。

余衍珂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说道:“小子确实不知。”

“你可知道,梁念朴已经南下去了?”丞相收回自己的视线,手上拿起才放下的折本,轻轻摇晃了一下。

余衍珂闻言微微一怔,神色慢慢变化起来。

“那酸道士临走之前托老夫帮忙给你,给长公主,给陛下解释一下,因为他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陛下,对不住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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