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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0字。昨天没改,今天也一样。下周一再修吧。另外,周末要到了,接下来的三天,在周一来临前,都只有一更。今天是例外。接下来的三章都只有2000字。)

第二天中午,集市里。夜雨留下的闷热还未消散,盛仁却紧急召开了一场演说,来的只有他和一队士兵。正是昨晚那批人,原封不动。

他邀请了全区人,以自己和小队成员的名义。台下密密麻麻成百上千人,隆和母亲也在其中,是看客的一员,但有些疏离。

“承蒙各位的关照。”仁先是鞠了一躬,而后开始走动,并发言,士兵在他后方整齐有序地站好一排,“我今天把大家召来,既是维持‘秩序’,也是补偿‘公平’,更是——澄清‘事实’。”

舞台很高,但十分简陋。基本就一堆铁架,几块木板,几道阶梯,没一点多余装饰。仁不在乎这点体面。只要自己发表声明时,人们听得见声音,也看得见自己即可。“交流时要看好对方眼睛”,这是基本的礼仪。

仁继续说:“昨夜,我们私自处决了一名酒鬼。这是我和这队士兵的所作所为。”他冲背后的士兵们摆了下手,脸上没一点惭愧,“但这不是私刑,更不是谋杀,而是‘执法’。”

他开始详述:“那酒鬼试图强暴一位忠贞寡妇,我正好带队赶到,将其制服并射杀,还把他的几个小孩同伙送入了拘留所。事情大概是这样。”

台下一位肥婆当即起哄:“难道这不是因为那寡妇骚吗?哈哈!”引得周围几个亲友哄堂大笑。裴隆没看清她脸,但听得出她声音。每个羞辱污蔑过母亲的人,他们的每点细节,他都牢记住了。

仁不慌不乱的反问:“可如果真是这样,酒鬼绝不会死吧?‘偷情’无罪,但‘强女干’有,最多最多,罪不至死。”他浅笑顿敛,严肃起来,“受害人名为心,一个坚强美丽的单亲妈妈,丈夫名为南,是英雄,也是烈士。在那场恶战里,他救了我也救了所有人。”

他盯紧了肥婆说:“如果她真是一个贱人,她应该开门迎接酒鬼。可事实是,她的家门是被撞开的。恶人闯入了这对母子的温馨家庭,还带着一帮年少无知的小孩,想在当晚举行什么……‘认亲仪式’?”

“荒谬至极。”盛仁轻声点评,“只要我在位一天,这件事就不可能成真。更别说她的丈夫若没战死沙场,而是凯旋而归,他将是我着重栽培的对象。好人该被善待,英雄更加如此。”

“可据我调查,母子俩在得知噩耗,只得相依为命后,他们的街坊邻居非但没有同情,还狠狠地踩上了几脚。”仁说这话时,一直看着肥婆,看得她心慌不安,“保护不了自己的美丽是可悲的,自强不息的美丽是让人钦佩的,可美丽本身本就无罪。她是一个美人,或许不够强大,但坚强、独立、专一……”

“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对于她的孩子而言,更如同女神,是一位伟大的母亲。一个差劲的母亲是不可能培养出那么坚强果敢的孩子的。”

“而在场各位想必还没忘记吧?我亲自敲定的《烈士保护法》。”

“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你们之间有恩怨,你未必不可在其战死后欢天喜地开香槟。但他们的家人是无辜的。”

“因此,那酒鬼试图施暴,才会直接落得个死有余辜的下场。我亲自下的令。”他接着说,“同时,烈士家人的个人财产,隐私权、名誉权、人身权等各大权利,都将受到我们的重视与保护。为期百年,如有再犯者,我将亲-自-执-法。”

“军队对烈士做的补偿,永远不只有金钱。”

“至于她街坊邻居的恶行,我姑且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仁始终盯着肥婆,忽然微笑起来,“希望他们能改过自新,别再知法犯法。”

“声明到此结束。”他再度鞠躬,不过面对的是所有人,“感谢各位的到来。”

人们纷纷开始离场。有的荡气回肠,有的情绪低落。

心站在穿行的人流中,双手捧面,啜泣不停。

幼隆拉了拉她的衣角,疑问:“妈妈……?”

心却好像没听见一样,泪如雨下,面颊红润,伤心的抱怨起来:“你追随的…为何偏偏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啊……南?你这样…我想恨他,都恨不起来啊……”

隆转而捏起了母亲的腰:“妈妈。”

心这才瞥向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连忙擦去涕泪,蹲下并握住他的肩膀,挤出个微笑问:“怎么啦……?”

“我会继续保护你的。”隆平静的说。

心微微一愣。昨晚的事,她全部听说了。孩子非但没有吓得腿软,事发的第一时间,还一头冲进了厨房,拿刀想把人全杀了。他想保护她,也付诸了行动。哪怕风险是“失手便死”,哪怕代价是“年幼负罪”。

这绝不是件错事。至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绝不是。

他想做自己的“守护神”,可他现在才……九岁呀。

但她还是欣慰一笑,搂住隆,并靠在了他的肩上,丫头般轻喃:

“好呀……”

裴隆的回忆很快被打断了。

因为元骇半蹲着把月牙刀插在地上,开始吟唱下一招式:“毒液:地网!”

元骇的毒液不容小觑,但也缺陷明显。他只能通过双手来喷射毒液。而现在,他双手并挨着紧握刀柄,茶色的浓稠汁液从这开始,流经刀身,最后一落地便平铺开来。以他为中心,一个不规则的圆,正在地上慢慢扩张。杂草被其吞噬,连大地都遭其腐蚀。元骇却不受影响,毒液没过了他的鞋底,却没害得他光脚走路。在这世间,在那伪神施舍的众多能力里,容易“玩火自焚”的终究只占少数,毒液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裴隆不知道这鬼这是要伤谁,反正他是不怕。那么神官肯定也不怕。而为了全面保护艾梨花,且“爱护环境人人有责”,隆并没理由放任这“地网”肆意扩散。

于是突兀的一幕发生了。隆刚迈起脚,下一步就闪现到了元骇面前。就像一段只保留了“开始”和“结果”,“过程”被完全剪去的录像。灵异莫名。当然这只是因为隆在“负荷”的加持下速度爆表。他并没有放弃人做鬼,真正的鬼近在面前,看着也没那么神乎。他也显然不具备“删除时间”的超能力。脚踏实地。

元骇吓得赶忙倒飞一段,好拉开间距。

看来这把刀才是关键。裴隆低头看了眼,心想。他没穷追,让这地网作废才是要紧事。可他刚握住刀把,元骇就从怀里掏出了支短剑,格外大胆地俯冲上来。

裴隆下意识地松手,结果手指只是微微抽动。这月牙刀居然主动粘住了他的手,像一道永不松口的吸铁石。

“你破不了招,”元骇说完正好飞到隆面前,人在半空中,缩着双腿,直举在前的左手掌心对准了他,右手则横握着短剑,蓄势待发,“因为你举不起它!”

他继而发出狂笑,一脸的小人得志:“没我的允许,它可是有一座山那么重的!”

然而他的猖狂下一秒便乖巧的变为了震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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