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残红漫天,一株绯色桃树孤独地立在崖头。
晚风呜呜,仿佛在吟唱一首寂寞的哀歌,为之伴舞的则是那缀满桃树枝头的绯色花瓣,晚风将它们一片一片卷离枝头,抛洒到空中,那些绯红如浸染过鲜血的花瓣在霞光的映照下披上了一层仙衣,带着些许醉人而又凄凉的梦幻无声地飘向远方天际……
这是整个幻界中唯一的一株桃树!
不远处,白衣女子已驻足凝望许久,她手里抱着一只酒坛,绯红的桃花瓣不时落到她身上,添了一抹令人心惊的艳色!
“我来看你了!”
她上前来至树下。
这里是那人死去的地方,原本是没有桃花树的,贫瘠的土地只因被鲜血浸染,才生出了这么一株桃花树。
树旁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江离转而走过去坐下,水袖拂过,原本空荡的地面随即出现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两只瓷白的酒杯,她将酒坛搁到桌上,然后揭开酒封,醇郁的酒香顿时弥漫开,光闻着,便有几分醉了。
将两枚酒杯都满上后,一只留给自己,一杯一推至空无一人的对坐,江离淡淡笑道:“这酒埋了三百年,不长也不短,时候刚刚好,今日特地挖出来与你一道品品,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吗?”
舒缓的语气仿佛是与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叙旧一般,可是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回应。
独饮许久,对坐酒水未减丝毫,唯有风吹过时,其杯中方有一丝波澜,江离的慢慢放下了酒杯,望着那花枝繁茂的桃花树,忽而自嘲一笑:“好与不好之于你来说,又有何区别呢,你这桃花不照样开得艳得很吗?”
“告诉你一件事!”江离道,“我嫁人了!”
她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崖头忽然疾风骤起,放在桌对面的酒杯经受不住,“啪”的一声摔落在了地上,杯中酒水仿佛无声之泪静静地蔓延开。
江离看着地上的酒杯,也没有要去捡的打算,仰头饮尽手里还剩的半杯酒后方才开口道:“我知你心中有怨恨,可是已经三百年了,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不要再怪她了好不好?她不是故意的!”
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情景,江离不由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姐姐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他,不是我,不是我……”
小女孩跌坐在血泊中,本该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布满了惶恐和无助的泪水,而手边正躺着一把染血的剑。
后来那把剑没了,那一滩刺目的鲜血也没了,只剩下眼前这株桃花树!
崖头的风越发大了,空中飞舞的花瓣也越发多了,大有席天卷地之势,江离的目光追随着花瓣望向远方天际逐渐有些迷离,最后也不知是在看花还是那比花还要浓丽的夕阳,痴痴一笑道:“真好看!”
等江离的意识恢复清醒,已是晨光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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