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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这么清爽洋气可人的姑娘,但又觉似曾相识。白梅正纳闷着,那姑娘说话了。

“好香呀。”

正忙着的宁霖一听开心地抬起头来,楞了,怎么这人陌生,可声音明明是王维芳呀。

那王维芳咯咯地用手捂嘴而笑,片刻才放下手,佯装生气样。

“好你个宁霖,我都不认识了。”说完,又咯咯咯地笑不停。

“王维芳?”

宁霖赶紧着把手上的碗筷放到洗碗池里。惊喜地走到王维芳身边,拉着她手转了几圈。

“可以哟,才上大学一年,就变了个模样。嗯,漂亮——时尚——前卫,又不失那文艺青年什么来着......对——风雅。你这变化也太大了......你这眼睛?”宁霖站在她面前有些愣了一下。

“我早说麻,会越来越好看。”

说着,动了动眼皮,扑扇扑扇的一排长长睫毛下蓝黑的眼珠晶亮晶亮,好是会说话。

“嗯,好看。不过——你不是近视了吗?眼镜呢?”

“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谁还带眼镜。隐形的,没看出来呀。”

说着,自管寻着一张收拾干净的桌子走去。

一直盯着王维芳不转眼的白梅,此时似乎才回过神来,炒着锅里的杂酱,一边说着:

“原来是芳芳呀。我说有些眼熟。漂亮水灵啦,出落得跟一朵花似的,都不敢认啦。瞧你是要身板有身板,要模样有模样。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呀。”

那王维芳早已习惯了这些赞美,自是嘻嘻地掩嘴笑着坐了下来,四周环顾了一圈。

此时那两个吃面的男人瞅了好会王维芳,可她却视而不见,眼光压根就没落到他们身上去过。

“阿姨,你这店还是这么整洁干净。”

“这个必须的呀,做饮食讲的就是一个卫生,其次才是讲究味道。脸都不干净,哪个客人愿意进店。到处乱七八糟脏兮兮,谁还相信你的饮食质量,担心着别吃了出问题。”

“阿姨,就是能干,一看就是一个会做生意的好手。你又风姿绰约,干净利落,热情周到,无论是自己穿着,还是做的吃的都好讲究。能吃上你煮的面,这些客人们自是有口福......

你如此讲品质讲卫生讲诚信,这样长久发展下去,肯定会越做越大,生意越做越红火,到时门庭若市,没准哪天开个大酒店。”咯咯咯地又是一阵脆鸟般欢笑。

“唉哟,你这丫头,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哈。看你说得阿姨心里乐滋滋的,象喝了蜜糖。不好意思起来啦。”

两人说话间,宁霖收了那两个男人的面钱。那两个男人,回头直勾勾地看了王维芳好几眼,才出了门去。

“看看,才一年的光景,你这丫头都开始吸引人了。瞧那两人,达你进门,眼睛就象拴了线似的牵着走。”

白梅说笑着,打心眼里羡慕死了,自己的女儿有这么落落大方,标致聪慧就好啦。唉,半天不放个屁出来。

白梅忙着手上的事只管想着自己的。

两个姑娘早坐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聊起天来。只见那王维芳神采飞扬,滔滔不绝讲述着大学的事。

以前她是宁霖的小跟班。可如今不一样了,人家是大学生,见识广,对事物的看法有自己的见解,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越发显得宁霖不爱说话沉默寡言。

宁霖听了,心想着与自己学校差不多,无非是唱歌跳舞,谈恋爱。只是她们在省城,可以接触到更多的时事信息,更加地开放大胆。

当听说他们有一个藏书繁多,可以随意进去看书的高大漂亮图书馆,有学生会组织的各种演讲,学术性的讨论,辩论活动。眼睛发光,脸上不经意地露出羡慕。

刚读一年大学的好友口才了得,知识量思维完全是自己无法比拟,等她毕业还不知是什么样,便觉自己如一只蚂蚁形惭自秽,心中自是一阵失落,恨不得有一个地洞钻进去。越发的不想说话了。

王维芳一人独自眉飞色舞,见那宁霖胸前套一油迹迹的白围裙,双手放在桌上慢不经心地理着一堆香葱,一声不哼地攒眉忧心忡忡模样。自觉没趣。

右手把那垂在胸前的秀发往身后撩,头跟随着秀发往右优雅地甩了一下,便起身告辞。

这次宁霖也没送她,也没留她。只是说了声,“慢走。我忙,就不送你了。”

倒是白梅一再挽留。等吃了晚饭再走。王维芳很礼貌地表示感谢委婉地拒绝了。

等那王维芳一走,白梅开始数落起女儿来。

“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多大方,多会说话。哪象你,一句话也不会说。成天脸挂着,好象谁借了你的米还了你的糠,欠了你的钱似的。同学来了,也不热情接待。平时客人来了,也不有个笑脸,主动打招呼......你们是好朋友,好好向人家学着点......看这丫头样,将来一定有出息。”

宁霖也不吭声,虽然手上理着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任由妈妈一人在那儿喋喋不休,没完没了。

白梅把那杂酱熬好后,盛到一个大瓷钵碗里。然后用火钳从地上夹起一圆盘铁盖,把那蜂窝煤火炉面半掩上,重新堕上一大锑锅棒子骨汤。

把另一个火炉的大锑锅移到炉边沿。一只手扶着,一只手用火钳取下铁盖放地上。重新移回搁好锑锅。

嘴里开始唠叨着,“天热,这客人都喜欢吃凉面。前天,凉面担少啦。可惜,客人都走了。今天多担一些。”

说着话,大锑锅里的盖沿边冒出热腾腾的蒸汽,发出咕咚咕咚沸腾声。

只见那白梅打开锅盖,从案板的白盘里,抓了好几把黄黄的“韭菜”湿面放进去,用“豪杆”搅几下盖上锅盖。其实那湿面并非是韭菜做的,是因为宽厚度与那韭菜相近而得名。

不到一根烟功夫,只见她打开盖,用“豪杆”挑起看了几眼,就全部挑起来放入一长方形大白瓷铁盘中。

“宁霖,快,浇菜籽油。”

只见白梅快速地翻动着面条,迎着早己经准备好的电扇吹来的风,眼见着快黏成一饼的白色面条裹上金亮亮的菜籽油,迅速变成一根根油浸浸的黄色松散样。满屋子里飘出浓郁的菜籽油香和那面香味。

白梅还在一边翻动,一边叨絮着,“这个速度要快,油不能舍不得给,否且,黏在一起,颜色不好看,也不香。但也不能太过,菜籽油可贵了,得控制好成本。在说啦,什么东西多了也不好吃,这是一度的把握。面条的硬度还要掌握好,软了没咬头,硬了不熟。好好学着点,你以后就会自己做了。”

宁霖也不吭声,听到妈妈说可以了,才放回油壶。那白梅眼见差不多,把“豪杆”递给宁霖,交待了句。

“不停地翻动,直到它彻底凉了才行。”就自己去油酥花生米,准备凉面的调料去了。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叫了声,“老板娘,来碗凉面。”

“好呢。”白梅满脸堆笑应答着。

“请坐。宁霖,倒杯水。把电扇移到客人那儿。”

只见那人大奔头,上身穿大朵花短袖衬衣,下身卡其色大喇叭的确良裤,腰间系一条黑色皮带垮在肚脐下,大摇大摆地走到门边第一张桌子前,从腋下取出黑色公文包放在桌上,面向案台微笑看着忙碌的母女两。

宁霖走到那人桌前放了一杯水,转身便走。

“宁霖。”

宁霖愣了一下,这才抬头仔细看那来人。浓眉大眼烔烔有神地冲自己笑,这不是小华哥吗?却还未叫出口。

“曾健华?”正在酥花生米的白梅到是先叫了出来。只听得这时油锅里花生米啪啦叭啦炸起来。

“阿姨好。”

“达你一进门,我就想着是你,但不敢确认。今天我们店是中彩哪,刚走了贵人,就来了贵客。”

白梅说着竟自咯咯咯地笑不停。并没停下手上的活,赶紧着把那已经熟透的花生米盛了起来。

“你这几年到哪儿发财去啦,也没吱一声,说没影就没啦。”

“哪发什么财,就到处混。最初在城里学了厨,后来到广州混了两年。这不就回来啦。”

“那敢情挣了不少。听人说,那广州遍地是黄金。看你这身,也是大老板模样。”

两人说话间,那白梅已经端着一个可盛三两面的黄土色瓷碗,先放了一小撮烫熟的绿豆芽垫底,挑入冒冒蓬松一碗刚但好的凉面。

接着只见右手来回在案台上,酱油醋白糖味精胡椒粉花椒粉大蒜水姜水红辣椒油调料碗前舞动,最后撤上几颗白芝麻,刚出锅碾碎的花生米,绿油油的葱花,眨眼功夫一碗有色有味的凉面就成了。

白梅亲自绕出案台送到曾健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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