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
柳窸缪卧床已有四月之久,也曾旁敲侧击过自己能否下床的问题,但墨玦都以气候缘故拒绝了下来,也不知期间他是否有在谋划什么,不方便被少女撞见。
而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少女终于重新换回了她的战衣,并且拿回了真理之书。
同时,墨玦也宣布了她从这天开始能够自由活动,还为他制作了一座轮椅,但柳窸缪却并不领情。
她用绳子将裤筒束紧,从而通过战衣站了起来,声称这样便于行礼以及康复,墨玦对此不做干涉。
墨家家主此时其实已经相信了柳窸缪的说辞,自己已将墨玄冥藏起,只要再将这两件装备没收,少女就必然会陷入无可挽回的绝境,能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由不得他不信。
如今,既然柳窸缪已经完全归顺于墨家,任由自己为所欲为,那么就算放任对方增长实力,也只会对墨家有百利而无一害,站在如此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谁人能不心动?
再者,家族天资过人者数千,竟无一人能够看懂其中奥妙,自然要物尽其用。
……
墨谙眉毛一挑,对着面前之人道:“连路都走不好,不躺回去歇着,来我这里作甚?”
柳窸缪微微颔首,略施一礼。
“受家主大人之令,他日又必然要辅佐少主,自然要多做熟悉。”
“呵!辅佐我?!父亲大人实指你难道还不清楚,不会是故意来我这里显摆吧。”
墨谙不忿,却也只是说给自己听,排解这些天来的不快,柳窸缪先前的表演,早已让她这个叛逆期的少女都不得不信服,就是想破头,也无法得知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却是,柳窸缪脸上的细微表情在几息之间逐渐消失,眼神也有先前的热诚化作了冷漠。
这使得墨谙的面色也几乎被对方所同化。
她唇齿微张,有些讶然,也有些惊喜。
她是对的……墨玄冥没有背叛。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旁人若不注意,很难看出端倪来。
墨谙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眼下既然柳窸缪不轨事真,那么最为重要的便是稳住她,并尽快释放墨玄冥,以免造成更大危害。
既然柳窸缪敢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明显,一定是有话要找自己谈,而自己也同样可以借此得到好处,双方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一层,她敛起身上的不自然,转而颇为蛮横地道了一句:“好啊,既然几要跟,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到什么时候?”
闻言,远处一驻足观望的弟子摇着头离去,自家少主,未免有些太过不讲道理,明知柳长女身体不适,还偏要这般刁难,着实有伤风化。
晌午,今日无风,即便是冬季,太阳直晒之下,也未免有些微灼。
柳窸缪汗流满面,不仅仅是热汗,更多的则是虚汗,那种麻木了一般的双腿被强拉扯着行走的感受可舒服不到哪去,更何况她的上身也非相安无事。
为了不妨碍血液循环,用于束紧衣服的绳子绑的并不用力,这一步步下来,裤腿一次比一次拉高,墨谙又走得过快,一路上,柳窸缪根本来不及调整,终于倏一声摔倒在地。
听到动静,墨谙转过身来,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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