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朝他不需要光亮,秦夕不在时,他只点一盏煤油灯,还是为了方便扶桑。
他坐上那把散发着腐朽香气地座椅,让秦夕帮他研磨。
秦夕照做,想着他是要写什么,又帮他铺好纸,边铺边说道:“你就不能用碳素笔或者钢笔吗,这都什么年代了……”
“你懂什么。”扶朝说着,从笔架上拿起毛笔,沾湿了墨汁。
对于扶朝看不见这件事,秦夕每天都要惊叹八百遍。一个盲人无论做事情都行云流水,连毛笔字都写地这么好看,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她又想掀开扶朝眼上的绸带看看了,搞不好这人根本就没瞎。结果手才抬起来,就被人用笔端重重地打开了。
秦夕吃痛地缩回手,气着说:“不给看就不给看!你打我干嘛!”
“打了你才长记性。”扶朝停下笔,又道:“我下个月要出去一趟,你一起去?”
秦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岔开了话题:“扶桑不在家里?”
扶朝也不强求,顺着她的话说:“城南王家的父亲过世了,今日出殡。”
原来是去贴往生符了。秦夕想着,又问:“为什么扶城的人过世都要在盖棺后贴往生符啊?”
扶朝笑了笑,沉下声道:“不贴怎么分辨出哪些是要留下的,哪些是要送走的。”
这话让秦夕快不敢动了,怔怔地望着扶朝。扶朝觉得好笑,撑着侧脸一脸玩味地说:“你天天见着鬼魂,胆子倒是小得很。”
见扶朝这副看她笑话的模样,秦夕立刻缓过神来了,她坏气地沾了一指墨汁,飞快得摸在扶朝脸上。
扶朝脸色暗了暗,他阴着声音喊道:“秦夕,你自己过来。”
秦夕才不肯听话,早跳地离扶朝老远,解气地笑声在房间了荡开。扶朝起身像是要来抓她,她立马退着往铺子外去,谁知在门口撞上了人。
抬头一看,一位穿着长衫马褂的的男子站在门口,手中提着皮箱,一副金边眼睛,清秀的容貌衬得他周身儒雅。
秦夕见这人穿的奇怪,似乎也不是扶城的人,她望了望,这原是铺子的前门,立刻往回退了几步。
扶朝铺子的前门向来只迎客。
门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秦夕回头望向扶朝,他已收敛起方才样子,淡漠地吐出四个字: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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