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素魄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如冰碾玉的清冷语调：
“说吧，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一见面就知道了。”
“一见面？”她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竟完全不似之前的那般和蔼。
“那看来，受骗的不是妹妹，而是姐姐了。”
君素魄回头，盯着眼前陌生的红衣女子。
“素魄小妹妹可当真是厉害。”她摆弄着自己长长的指甲，指甲涂上了胭色的蔻丹，在光的映照下像是血染的红，“我可觉得我没什么地方错了呢。”
“其实，这个错你一直在犯。”她如实说道。
“哦？”语调轻佻地向上爬了一个弧度，“说说看。”
“你叫我‘妹妹’。”她抬眼望着她冰冷的双眸，“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她摆弄手的动作一顿。
“我师父说，”君素魄继续说着，眼神却从未移开过她灰色的眼瞳，“他在我身上施了法，能一眼看出我是女子的，除了法力极高的仙人，也就是拥有魔眼的魔族人了。”
魔族人生来就有一双能洞察一切的魔眼，而且他们眼睛的能力随着他们法力的提高还会升级。那作为一个法力极高的魔，自然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真实性别。
“是这样的。”绛衣娘轻笑着，笑声酥酥的，君素魄却感到脊背莫名一凉。
“那素魄小妹妹，你师父难道没有说过魔族人很残忍么？”她伏身在君素魄耳边轻声说着，声音妩媚动人，在她耳中却像是恶魔的低语，“小妹妹，我现在突然觉得你没什么意思了。”
“我现在想把你杀了，你师父有教过你该怎么办么？”
君素魄定定地看着眼前笑语盈盈的绝色佳人，双唇轻启，果断地说：
“你不会。”
她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但被身经百战的她迅速调整过来，“你这么知道我不会呢？你莫不是觉得魔族人真的有那么心软？”
“哦，”君素魄双手摊平，“那你杀吧。”
“……”
“姐姐，我师父还说过，”她坚定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魔族人都很直接。他们若是想杀一个人，就会直接杀了，绝对不会再说一句废话。但如果他们说了其他的话……”她扬了扬起食指，“那他们肯定要骗人。”
“……”
“我师父是不是已经打到城门外了。你打不过他，就想骗我去阵法中，把我当成人质要挟我师父，对吧？”
“……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他说不能相信魔族人说的每一句话。”
“呵，”绛衣娘的眼神蓦地灰暗下来，“还真是什么都教。”
“是啊，”君素魄也感叹道，“学得我好累啊。”
“……”她沉默地望着眼前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她，“你师父对你倒挺好。”
“嗯？”君素魄偏头想了想自己的那位尊师，不禁莞尔道，“他对谁都挺好啊。”
“对谁都好？”她咯咯地笑着，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在说笑吧。”
“……”君素魄气闷了一会儿，“没有，他不是郎中吗。”
“哦？”对面的美人扬起了好看的眉，“郎中？”
“嗯。”点头。
“医修？”
“对啊。”继续点头。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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