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好问啊。
李世民是皇帝,万一自己家真和李世民有深仇大恨,咋办?
等等······
不对,李世民今年才二十七八岁,老爹都五十岁了,年纪对不上,要说自己家与李家有仇那也应该是与李渊有仇。而且老爹可是仁寿年间逃难来的正阳村,之后没离开过正阳村,与李世民根本不认识,那时候李世民还是个奶娃子呢。
“爹,我们家与李世民没仇吧?”独孤武小心翼翼地问道。
独孤诚摇摇头。
独孤武悬着心落下了一大半,没仇就好。
若是生死大仇,每天骂李世民也累。
如果报不了仇,心中郁结,更累。
万一找到机会报了仇,倒是不累了,就是一辈子都不累了。
独孤武又问道:“那您和李渊认识,当年受过李渊的恩惠?”
不得不说,李世民有时候挺磊落的,前不久玄武门之变,整个长安周边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就连偏僻的正阳村农户都知道李世民杀了自己亲兄弟,逼迫自己老爹让位。
不管是被逼无奈还是因为什么,李世民杀兄杀弟是事实,在大多数人看来,李世民德行有亏。
独孤诚摇头道:“不认识,更没受过恩惠。”
没有受过李渊的恩惠,与李世民也没有仇怨,那就是单纯看不过李世民的作为,看来老爹肯定是大孝子了。
所以,独孤武脱口而出道:“那您干啥让我读书,又不能做官,您还让我读书。”
“读书明智识礼,读了书便是读书人,受人敬重,干啥不行?”独孤诚大怒,走到儿子身边就是一脚,“况且老子怎知李世民会干出这种混帐事。”
言下之意,读书的实际目的还是做官嘛。
老爹,你真皮。
独孤武撇了撇嘴,走到王智身边,将手中的布袋递到他面前,“你也看到了,我爹不不让我收,让你白跑了,不过这份恩情,我们一家都记下了,等哪一天我发达了不会忘了你的。”
独孤武拍了拍王智的肩头,见王智没反应过来,便进门将米袋子放进背篓,提出背篓给王智背上,然后拴在院子里的小羊解下,牵到王智身边,让他抓住绳子,笑道:“好了,你回去吧,现在还早,家里还没到吃饭的时辰,我就不留你了,记得回去替我们家谢谢你阿翁,回去与你阿翁说我们家也得了赏赐,你阿翁不会抽你。”
“二郎,你让我说谎,你家明明没得陛下赏赐。”
“我说你怎如此死脑筋,善意的谎言懂不懂?”
王智摇头。
“这么说吧,你是想被你阿翁抽还是愿意说一次善意的谎言不被抽?”
“说谎也要被阿翁抽。”王智抬头望着独孤武。
独孤武瞬间便读懂了王智眼神中的意思,这是在说自己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你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抽你一顿,然后让大哥抽你一顿,你回去还要被你阿翁抽一顿;你若是听我的,你回去就不会被抽,也不会被我和大哥抽,你算算你是不是赚大了。”
“是咧,那俺走了啊,等俺有空了,再来找你玩。”
王智牵着羊背着米走了,独孤诚似乎不满小儿子所谓善意的谎言这个说法,倒也没骂他,冷哼了一声,然后带着独孤文又上山去了。
王智前来送粮只是一个小插曲,不影响独孤武早想好的计划,他本就打算挖了芋头就去村东头挖卤盐矿制盐的,只不过王智的到来让他少挖了些芋头罢了。
早上只喝了些糠麸米粥,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进屋灌下两碗水,抹了一把嘴,带上家里的锄头和背篓再次出门。
村东头的卤盐堆积成了一个小山包,像似镶嵌在山壁上的褐玉般,卤盐矿旁边有一条石阶小径,王远一家进山打猎便是从盐矿旁边的石阶小径上山。
这条不知存在的多少年,被风吹雨打了多少年的石阶小径,是除了水路外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据打猎的王远叔说,爬完小径便能看见长安城。
独孤武曾问过王远,长安城是个啥样子,老人家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才说,大,真大,贼他娘的大。
放下背篓,用锄头挖了一锄,手被震的发麻,独孤武突然觉得自己傻,用锄头挖还不如用锄头敲。
哐哐哐几锄头砸下去,便掉落了一块不小的盐矿,估摸着有四五斤重的样子,考虑到这个身体的承受范围,独孤武又敲了差不多大小的十十来块盐矿。
四五十斤盐矿背在身上却仿佛背了一座山,一座金山,独孤武走路都带风。
家里没有石碾子,碾碎盐矿有些麻烦,用锄头敲了两下感觉有些轻,很麻烦,在屋里四处翻找老半天才想起自己家估计也不会有锤子这种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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