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腹心痛难绝
三十年前君越山门尚未大变时,君越山门素有“三尊”名号,代表着主掌法境的君尘心、主掌心境的君尘央、主掌器境的君尘远。他们三人功法皆成,拱卫君越山门十数载。
可那场变故后,主掌心境的君尘央身殁,他的门徒弟子全由另外两人编录,改称“双尊”……
君越山门。
“君尘央?”君尘心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份疑惑比先前见到雨弱寒更甚,“不可能,尘央那日身形俱灭,绝无再生还的可能,说!你究竟是为何人?”
“大哥何必这样惊慌?我们素为兄弟,理应亲近相处才是,你这般反应可真叫我这个做弟弟的心寒啊。”男人不再吹奏笛声,改为嗤嗤地笑道:“如你所说,这三十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了,可惜啊,有的事情,我总是难以忘怀。”
“怎么,你今日也是来寻仇的?”君尘心沉声道:“看来今日的君越山门可当真热闹啊。”
“说得好,我今日来,也正是为了凑热闹。”君尘央终于在一颗老树枝丫下的阴凉处露了脸,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可令人惊奇的是他身上穿着的竟是本应当是边疆属吏的衣着,“可我不知道为何诸位见了我便是如此反应,倒是引得我伤心难过啊。”
“尘央,你怎么……”雨弱寒语气温和许多,似乎与此人亲近些,“怎么这番模样了?”
“这番模样?哪番模样?”君尘央打量着自己身上泥泞污浊的服饰,恍然道:“是哦,我这样子叫你们认不出来,啧,到底还是物是人非啊。”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君尘心语气冷淡,似乎对这个自称君尘央的青年持有怀疑,“倘若你当真是尘央,你有何信物凭证?”
“大哥,你连我的声调也听不出来了,哦,对了,已经过了三十余年,也属正常。”君尘央敲了敲自己脑袋,转手撕裂了自己的面旁,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秦曦更是被眼前所见的血腥吓白了脸。
“戴上去容易,撕下来难啊。”君尘央啧啧感叹,用手抹去脸上的黏稠血液,随意地丢下刚从自己脸上揭下的皮肉,“这皮囊也是难看,倘使叫我一直戴着也怪难受的。”
“血傀术!你竟将血傀术修炼成这番模样!”一道尖锐的声音传入山门里,众人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人背负一人、手提着另一人,身旁还有个老者,这声音就是从老者口中发出。
君尘远看到君尘央使的这样手段,自然联想到自己爱徒所受蛊毒,这分明就是渊源一人,现在此人又自称是那个本该亡命断魂的三弟,当真是可恶至极!
待君尘央看清来者面容后,不禁仰天大笑,喉咙里发出的嘟囔声都带有喜悦感,“二哥您也来了啊?那正凑巧,免得我到处找寻你们,少了麻烦。”
“二哥?谁是你二哥?”君尘远厉声道:“这君越山门可不是阿猫阿狗想来便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凝气。
“啧。”君尘央依旧是那副笑意嘴脸,双手背在身后,“二哥竟然还能凝气啊,我以为那蛊毒叫你血气全失了呢。”
“果真是你!”君尘远恨的牙痒痒,却骇然发现自己原本凝结好的灵气霍然消散了,他猛然望向那满脸血腥的家伙,语气中多了浓重的恐惧,道:“尘……尘央?”
“哦?二哥终于是认得出我来了吗?”君尘央啧嘴,再次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办正事吧!”
正事?什么正事?众人心中悬起这个疑问,但所有人很明白,这所谓的正事绝不是什么好事。
君尘央从怀里掏出一支纤细玉质的笛子,上有玉叶镌刻,又有一道“染”字,而君尘央注视其上的眼神里竟涌现出无限柔光,“五乐却若兮——平挚亲。”
“是你!”裴思陵猛然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他想起了白云观里古怪人嘴里的这句唱词,“尘央师叔?”
“思陵?”君尘央原先没瞧见裴思陵,这番声音倒是激起他的心绪,“你怎么回君越山门了?”
裴思陵暗自握住的凄雪剑松了松,但他还是满脸戒备地看着手持玉笛的君尘央。面前此人脸上是血肉模糊,根本辨别不出,可他手上的玉笛是裴思陵极为熟悉的,名唤“叶染”,取自师叔的故妻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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