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功,江夏的武功已臻至化境,凌天风绝非他的敌手。仅仅不过三招,凌天风便已经在江夏手中落败。
江夏手中的龙渊剑指着凌天风的咽喉,“说吧,你幕后之人是谁?”
凌天风没急着回答江夏的问题,反而问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这计谋的?”
“一开始的时候。”江夏的回答让凌天风彻底怔住了,“你虽然装扮的是一名书生,但却忘了,掩盖一下手部的一些特征。比如你那双手,因为练武留下的老茧那么明显,当我瞎还是当我蠢?”
“你……”凌天风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他一向自负,认为自己算无遗策,是个智高谋深的人。但是江夏这简单两句话,却让他兴起了一股自己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的感觉。仿佛自己的一切计谋,都被江夏看在眼中,像是在演猴戏一般。
凌天风有些惊讶,难不成那江夏身边,随便一人都是如此厉害的角色不成?年纪轻轻便老谋深算,武艺卓绝深不可测……等等,凌天风突然反应过来。他双目微微一瞪,看着江夏道:“你……你是江夏?”
这次倒是轮到江夏感觉意外了,他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见江夏没有直接否认,凌天风心中更加笃定下来。他道:“早就听闻江夏崛起于微时,智谋手段远非常人能比。并且还驻颜有术,虽年纪已过不惑,但看上去却好像刚过及冠的少年一般。再加上武功高强,深不可测。我想这样的人,这世间应该不太好找。”
江夏听凌天风说完以后,也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既然知道是我,那我们就别拐弯抹角了。告诉我,你幕后主使之人究竟是谁,我答应一定饶你一命。”
凌天风看着江夏,嘴角微微露了一个冷笑之后,嘴立刻动了动。看见凌天风这个动作,江夏手中的长剑一个抽动了一下。
只听见“啪!”的一声,龙渊剑的剑身狠狠地抽在了凌天风的脸上。凌天风惨叫一声,张口就吐出了好几颗牙齿。他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着江夏。
江夏微微笑着说道:“怎么?想咬舌自尽?其实完全不必要这么麻烦,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幕后主使之人是谁,我一定让你死的很痛快,保证没有一丁点儿痛苦。”
江夏的循循善诱,明显对凌天风没有作用。凌天风看着江夏道:“要杀就杀,别说废话。”
“不肯说?”江夏点点头,“没关系,你会说的。”
说完,江夏手中的龙渊剑一抖,唰唰唰唰……一连四剑同时挥出,凌天风再次发出惨叫之声。原来在这一瞬间,江夏竟然准确无误的用剑割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这一下凌天风还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凌天风用一种狠毒的眼神看着江夏,全身颤抖着喘着大气叫道:“江……”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出来,整个人便已经被江夏一剑给抽晕在地。
江夏回头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战斗基本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当然,这其实也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说白了,别说营州右屯卫的人最后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就算不是,江夏也自信他手下那一万五千人,和对手三万五千人也有一战之力。唯独的区别,可能顶多是伤亡数字的不同而已。
江夏沉喝一声:“你们当家的都已经被我抓了,想要活命的立刻束手就擒!”
“凌主!”几名南陵山的山贼头目见到凌天风被江夏踏在脚下,顿时激动不已。他们竟然不管不顾,齐齐朝着江夏这边冲了过来。
最终没用江夏动手,萧杀、布缙云、马云峰他们数人十分轻易的便将这些人斩杀。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南陵山上的山贼基本已经死伤殆绝,剩下那些镇朔卫的兵,基本跟乌合之众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一开始死掉的一大部分以外,剩下的早在江夏开口之前就已经丢掉兵器跑的跑,蹲在地上投降的投降。
一场原以为会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伏击战,就如此轻描淡写的结束了。
没用江夏下令,千绝行命人捆了俘虏,然后带着这些俘虏,江夏上了一趟南陵山。
南陵山的罗汉寺内,仍旧有不少负责把守的山贼。江夏大军一到,未及逃跑的均纷纷被击杀。
收刮了罗汉寺内的兵备粮草以后,江夏带着人离开。回到陈庄以后,谢腾飞立刻迎上来禀报。
营州右屯卫指挥同知赖三七以及兴州军原指挥同知徐少林,二人意图叛乱,已经被斩杀。除此以外,陈庄这边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江夏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他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以后,让谢腾飞在被抓的那些镇朔卫俘虏当中,找到了镇朔卫的指挥使。
见到江夏以后,这名指挥使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大叩其头,慌张地叫道:“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是小人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所以才跟那山贼为伍。小人愿意弃暗投明,从此跟随将军鞍前马后……”
“砰!”江夏抓起桌上的砚台直接扔在那指挥使的头上,砸的他鲜血直流,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江夏开口问道:“说,蓟州知府夏家林现在在哪儿?”
那指挥使一听,连忙回答道:“回将军的话,夏大人活的很好,如今就在蓟州城内。属下好吃好喝的照顾着他,没敢伤他一分毫毛。”
江夏脸色稍微温和了一些,他点点头道:“好,带我到蓟州去看看夏大人。如果他出了任何意外,我取你狗命!”
“是,是是是……”那指挥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满头的墨汁和鲜血,指着营帐的出口对江夏道:“将军您请,您请……”
江夏冷冷地看了那指挥使一眼,起身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千绝行等人正守护在此处。江夏对千绝行道:“绝行,下令全军拔营,我们去蓟州府。”
“是。”千绝行应令以后,立刻前去传令。
大军拔营结束以后,一起朝着蓟州府的方向走去。
临近黄昏的时候,天上出现了漂亮的火烧云。江夏骑在马背上,看着那火烧云,心中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但是很快,走在队伍最前方的谢腾飞骑着战马飞快地跑了回来。见到江夏以后,谢腾飞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江夏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
谢腾飞道:“永平府逃难过来的百姓说,山海关已经被鞑靼的兵马攻破。负责镇守山海关的大军已经被杀得溃散,现在永平府也已经被攻破了。鞑靼的兵马正朝着蓟州府的方向杀过来。”江夏拉弓引箭,一箭射向凌天风。如此近的距离,凌天风想要闪躲肯定是不可能了。不过他的反应也是极快,竟然右手一抖,直接从右手衣袖之中抖出了一柄软剑。
唰唰唰唰……一时间只见到剑光闪烁。江夏射出来的这一支箭竟然被凌天风数剑斩成了数截。
这是一个高手。江夏心中这样想道。即便说凌天风因为年纪的限制,真气还不够浑厚,但他这一手快如闪电,凌厉异常的剑法,也足以支撑他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江夏心中微微有些吃惊,但实际上凌天风比他更加吃惊。他观江夏的面容,以为他是个连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小伙子。却没有想到,江夏射来的这一箭竟然灌注了十分浑厚的真气。刚才他用剑斩断箭矢时,箭矢上带着的真气不仅将他的虎口震裂了。同时让受了一定的内伤。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凌天风心中凛然暗道。
不过在这思虑间,凌天风的身体已经一退再退,算是脱离了江夏他们的包围圈。他将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放在嘴里,呼的一下吹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霎时间,整个道路两旁的密林都开始动了起来。早已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山贼,以及镇朔卫的人马,此刻一起从密林之中冲出来。
看到这一幕,千绝行和张猛他们同时下令道:“戒备!”
所有士兵在这一刻立即拔出自己兵刃,凌天风的人和江夏的人,立刻对峙了起来。不过令江夏大皱其眉的是,他手下的人倒是拔出兵刃了,而黄苟的人却没有动。
见到这一幕,江夏怎么可能还没懂,黄苟一早已经被凌天风收买。如今的形势,变成了他一万五千人,对凌天风、黄苟他们三万五千人。
兵力悬殊,在此刻足足相差了一倍。
江夏看向黄苟,而黄苟早已经退到了马大牙他们这一群亲卫的保护之中。江夏道:“黄大人,你可想清楚了。本将代表的是朝廷,而他只不过是一群山贼而已。”
“不不不……将军您错了。”凌天风微微笑着说道,“您代表的,是谋朝篡位的叛逆,而我代表的,才真正是大明正统!”
江夏一听凌天风的话,先是略微怔了怔,接着便笑了,“我一直猜测你是那些叛逆门阀的人,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那今天你就必须一切跟我说清楚!”
“说清楚?”凌天风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将军大人,您恐怕还没搞清楚自己眼下所处的状况吧。在这边,你已经被三万多人包围。而在陈庄那边,兴州军的人恐怕也配合着营州右屯卫留守下来的兵马动手了。
你的末日,恐怕是已经到了。如果你愿意归降,那说不准你不仅能保有现在的官位,甚至更上一层楼也不无可能。但你若负隅顽抗,那明年的今天,恐怕就是您的忌日了。”
江夏听后并未心慌,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你的计划倒是完备,但就是略微疏忽了一些小事情。”
说完,江夏看向黄苟,问道:“黄指挥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重做一个选择?”
黄苟有些紧张地看着江夏,他大着胆子说道:“反贼叛逆,人人得而诛之,我黄苟深受朝廷重恩,怎么可能和你们这样的反贼同流合污。”
黄苟说的虽然义正言辞,但是配合上他那副瘦矮猥琐的模样,却无法让人感觉到一丝丝正气。
江夏听完黄苟的话以后,微微点了点头,他对黄苟说道:“你信不信,今日你会死在我的前面?”
黄苟略微一怔,整个人立刻控马后退了两步,他梗着脖子道:“我……我不信。我……我倒要看看,今天我们两个,谁会先死!”
“当然是你先死!”
突然,一声大喝之声传出。骑马跟随在黄苟身旁的马大牙,此刻竟然在第一时间拔刀出来砍掉了黄苟的脑袋。黄苟光秃秃的脖子,不断飚射着鲜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仅已死的黄苟没有想到,就连站在远处的凌天风,也没有想到。
砍掉了黄苟脑袋的马大牙,此刻大声喊道:“兄弟们,黄苟犯上作乱,意图和山贼同流合污,已经被我斩杀。这家伙生前克扣我们的军饷,私吞我们的赏银,现在还想骗我们去和他一起做山贼。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该杀!该杀!该杀……”营州右屯卫的士兵纷纷大声喊道。
马大牙用衣袖将自己长刀上的血迹一擦,当即指着凌天风他们吼道:“杀光这些草菅人命的山贼!”
江夏也在此刻沉声下令道:“杀!”
凌天风这下才开始真正乱了阵脚,他搞不懂,一个小小的镇抚使,怎么敢杀比他高了好几个品级的指挥使?
而这么多的士兵,居然眼睁睁看着指挥使被镇抚使杀了以后,没一个人想要替指挥使报仇,反而全都开始听镇抚使的话。
这究竟是为什么?凌天风想不通。
不过现在已经开战了,凌天风也只能先硬着头皮迎战再说。他手中软剑接连挥舞了两下,杀死几名营州右屯卫的士兵以后,整个人再次后退。
凌天风对身旁的一名山贼小头目道:“快!发信让陈庄那边的人赶来救援。”
“你说陈庄的人,是指营州右屯卫的指挥同知赖三七还是兴州军的徐少林?不过不管是他们两个的哪一个都没关系,反正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被斩杀了。现在,轮到你来受死!”
江夏说话间,已经拎着他的龙渊剑杀了上来。萧杀和布缙云害怕他出现什么意外,所以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看见凌天风就在不远处,江夏脚尖一点,凌空跃起,一剑刺向凌天风。
凌天风大惊失色,赶紧抖直软剑迎上江夏这一剑。
江夏沉喝一声,长剑刚刚和凌天风的长剑对上那一刻,真气陡然迸发。凌天风手中的软剑,竟然被江夏的真气硬生生的给震断成了数截。早晨,江夏手下的士兵和营州右屯卫的兵各自吃过早饭以后,江夏便和黄苟一起,各自集合自己的队伍。
按照昨天晚上江夏和黄苟一起商议的计划,江夏与黄苟将各出一万五千人,合共三万兵马共同前去南陵山剿匪。
那南陵山的山贼,满打满算据说也没有五千人。用三万对五千,并且还是正规军对散兵游勇。这多多少少有些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不过江夏要的就是万无一失。
此次剿匪,江夏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前去。留下谢腾飞等人在陈庄这边留守,看管好那些粮草辎重。
黄苟那边也是决定亲自前去,留下的则是他手下的指挥同知赖三七。两人各自将要带出去的兵马准备好以后,便合兵一处往南陵山走去。
马淳风作为领路之人,自然也随江夏他们前行。只不过在出发时,江夏借口要保护马春风的安全,所以特地将千绝行和张猛安排在了他的旁边。
陈庄所在的地方,离南陵山并不远。甚至站在陈庄不远处的那个小山包商,直接就能看见南陵山。所以江夏他们只不过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人就已经到了南陵山附近。
南陵山的山并不算高,也不算险,但胜在林够密。漫天遍野的松树林,使得南陵山看上去郁郁葱葱,根本看不见山的路途走势。
江夏骑在战马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若是细心观察,应当能够看见他的目光其实一直都在四处探视。
在进入南陵山山脚的道路两边,树木林立。马淳风自从看见那条道路以后,嘴角一直都带着一抹微微的笑意。因为他很清楚,那条道路两边早已经藏满了人。除了有他自己的人马,更加还有镇朔卫的人。算在一起,大约也快接近两万人了。
话说到此处,相信所有人都已清楚。马淳风并非是什么马庄的庄户,更加不是什么秀才。他真名凌天风,整个南陵山的山贼,都是他的下属。并且早在嘉靖四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两榜进士,离那探花之名,也不过是相差一位而已。
按理说,凌天风是应该进入官场的。但他从小被萧家养大,是萧家的家奴之一。萧家让他去考取进士功名,只不过是为了做个预备而已。而最后,萧家给他的指令是发展江湖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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