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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顾回到南海郡已是冬至之后。

这一程转来转去,足足花了四个多月时间。

左顾在南海边一个无人处收了御风珠,将身上被灰尘染得泛黄的白袍换了,对着一处洼地中的积水顾影自怜。

嗯,除了没头发,其余哪儿哪儿都好!这肤质、这气色、这相貌、这身材!啧啧!

看了好半天,左顾才将那个让他吹了一路冷风的女子抛到脑后,怨念稍平。

这一路为躲开将军府某些关于修士飞行方面的禁令,不得不经常昼伏夜行,着实辛苦!

“咦,大壮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扛着钓竿,腰间挂了渔篓的黝黑少年踏沙而来,远远地跟左顾打招呼,完后一脸疑惑地问他:

“这么早,大壮哥你在干嘛呢?”

左顾老脸微红:“大龙,这么早去钓鱼呢,我刚回,这不海边空气好,活动下筋骨。”

“哦,那我先去那边了,大壮哥你慢慢活动。”大龙看看天色,感受了一下清晨冰冰凉的空气,一脸不信地走了。

左顾揉揉脸,向少年来时的方向走。

往北约四五里远便是梅山村。

梅山村不算小,村中也有百多户人家,袁老头便住在村尾。

袁老头以帮人找鸡找狗找失物而闻名乡梓。

自称袁大天师的老头,在南海边这处渔村中凭借卜卦之术被人称作三错大师。

据说老头用卜卦之术帮人找鸡找狗找失物只有一次没算准——那次是一个汉子拎了鱼和米过来,让老头帮他算一下他婆娘丢失的金钗子在哪里,老头卜了三次,三卦皆错,以此而成名。

这并不影响老头在村中的声誉。事实上有点小瑕疵的大师更容易被人接受,这些小瑕疵往往成了招牌,更显得其人不同凡俗。

当然,当着左顾和胖子的面,老头打死都不承认自己算不出来。

被两个小子憋急了,他才恨恨地嘟囔了一句:”这张家的金钗子掉到李家的床下去了,叫我怎么说?”

这个理由很强大,左顾颇有几分相信。

不过老头从不帮人算未来的吉凶祸福,依老头对左顾二人的解释是:未来难测亦不可测,轻言生死祸福,冥冥中便会有所牵引。

胖子觉得这句话很高大上,初出江湖时两人曾试着摆摊算卦,一碰上搞不定的单子胖子便拿这话出来蒙人。

胖子尚未归家,院子里只有袁老头一个。

老头裹着件棉袍蹲在一张凳子上,正抓着个碧绿晶莹的葫芦往口中倒酒,左顾进来后,老头瞇着眼将他从头到脚看过:

“红鸾星动,总算是真个开窍了!来,报个八字,本大天师帮你合一合看!”

吹牛用个本天师也就够了,还非得加个大字!莫非还想跟将军府那位阳神境的袁天师分个高低?!

神特么合一合,八字都没有——半撇!话说如果要选的话,我是该选小仙女还是选余道人呢?

啊呸!想岔了,左顾一伸手把老头的葫芦抢了:“大清早就喝!酒量又不好!先别喝醉了,我有话要问!”

老头从棉袍袖子里掏出来个小一号的葫芦开始拨塞子:“你问!”

问啥呢?其实最耿耿于怀的便是余道人和她那不知不觉拿走钱的异术,可是这事不能问,左顾表示,这种丢脸的事就该埋在心深处直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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