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茫茫一片中，又见红发少年虚影。
左顾晃了晃脑袋。
红发少年用手整了整半坦的衣袍向前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父王？！
左顾一脸萌：是在叫我吗？这长得也不象啊！
红发少年正经样子只存在了片刻，眨眼就换了副贱贱的表情贴过来，表情转换和当日在水帘洞天中一样迅速：“父王这是嫌儿子丑？当年孩儿也是白嫩白嫩英俊少年一枚啊！”
左顾看一眼少年的大额头和猴腮，摇头表示不信。
少年一脸憋不住的笑：“父王昔年无敌于天下，今何以狼狈若此？”
哪只眼睛看见我狼狈了？左顾忿忿然一巴掌呼了过去：“臭小子！敢取笑你父王！”
手臂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拉住。
“哥哥，彪儿向来顽皮，很久不曾见到哥哥了，他这是欢喜得有点脱形。”
哥哥？好熟悉的声音——温婉亲切，如曾刻在心间。
“哥哥三百年前神魂破碎，现在还能想得起阿离的声音——阿离好开心！”
那声音柔柔低语：“阿离两百多年前就让彪儿等在水帘洞天中——天可怜见，终不负这一番辛苦。”
等等——红发少年是冠军侯，阿离就应当是地府之主？所以总觉得水帘洞天中那一架打得有点莫名其妙虎头蛇尾，是为了演戏给将军府看么？
我是大同王朝开国之主？！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世界太难懂，左顾使劲晃脑袋。
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拂上左顾额头：
“哥哥现在还看不到我——不用等太久，哥哥就能再见到阿离了！”
左顾心中忽然有一种抑止不了的欲望：“要怎样才能快一些见到你？”
红发少年插嘴：“刚才那种珠子，还有那样的狼妖——再弄死十个八个的，你就能见到孟离姨娘了。”
十个八个？啊——呸！那是法身境！
虽然据胖子的暗示，这头狼人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可那也是法身境啊！没见狼人的爪子多硬多快么！还想骗我再去找十个八个——那不是找死？
左顾大怒，另一只手忍不住挥了出去：“臭小子！叫你多读书，称呼都不会，怎么是叫姨娘——爸爸的妹妹叫姑姑！”
“啪！”
“哎呀——！”
左顾睁开眼，面前是一张带着红色掌痕的大脸。
“你呆爷！昏倒了还会打人！还打这么重！你怎么不去姓曹！”
左顾看看自己那只刚离开胖脸的手：“我又没用剑——也没拿刀！”
曹贼梦里杀人，那是老头编出来的故事，左顾表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人。
已经恢复原来体形胖子揉揉脸：“算了，看在你胸口开了花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胸前爪痕犹在。好在狼人退开时最后一爪力道已尽，伤口并不深，而且已不再麻木。
左顾坐起身来，转头四顾。
之前的小村庄和石头房子之类已如幻境般消失，眼前是一处小小的平坦山谷。圆月西沉，山谷中浅草如茵。
身后不远还躺着丁锦衣，双目紧闭，仍在昏迷；吕颜却不知为何倒在足足五丈开外。
左顾问胖子：“你什么时候醒的？童男当时倒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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