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深处的沙滩,戏火流光,热闹斑斓;可一丛景观树之隔,夜色把车身浸透。
来前,凯撒曾告知晏唯的情绪到了夜里极其不稳定,但大多数时候她可以自控,情绪低落不爱说话,这时候尽量不要刺激到她。
哦,怪不得昨晚在酒店里,只是短暂的停电,房间里就一片狼藉。
周峤记得自己抽完了一整支烟,才开口:“有多久了?”
“两年多。”
“诱因。”
凯撒眯着眼睛,不肯多谈:“看她是否愿意告诉你。”
周峤说:“需要采取措施吗?”
“最好不要!”凯撒拍拍他的肩膀,力量大了点,是在委婉地提醒他,“她不会伤害到你。”
他想过她会伤害自己,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一瞬间的反应过激,周峤松手,晏唯的手指挤在一起,勒的发白。
她低着头观察半天:“像不像泡椒鸡爪?”
不怎么高明的玩笑,车厢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爪子收起,她翻包:“我吃药。”
棕色的玻璃瓶躺在背包的夹袋底,白色的瓶盖旋开,跑出的两粒被她送进嘴里,一仰脖,服药流程结束。
一个精致的女人,私底下过得这么粗糙?
周峤俯身,从扶手箱里拽出瓶水,拧开。
白皙的手指矜持地伸过来,然后喝水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的优雅姿态,一小口一小口地抿,几乎没看见她的喉咙起伏,也不知道刚才粗犷的是谁。
圆鼓鼓的瓶身瘪了一半。
“谢谢。”
“不客气。”
正常的社交流程。
晏唯把纯净水放回原位,意外地发现了两瓶牛奶,吸管乖乖地贴在盒壁上,日期也很新鲜,是她平时喜欢味道。
“特意买的?”假装看不见就没意思了,她拿出来一瓶,捏住吸管试图拽下来。
周峤握着方向盘,问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饿了?”
晏唯歪着头咬吸管:“周先生,你这句话很有歧义啊,深更半夜,怎么样回答都怪不好意思的。”
呵。
周峤转头,脖子上两道细长的伤口扎进眼里,尽头翘起了皮,浸出血珠,她似乎浑然未觉。
“药盒。”
语气有点重,但控制不住。
晏唯顺从地把包递给他,看他轻车熟路找到,打开,里面掉出一盒渔用荧光棒,封条上的胖绿鱼瞪着无辜的小眼睛。
周峤无声收拾好,再替她清创。
晏唯很配合,沉默着一动不动,倒是睫毛偶尔会抬一抬,不知道是疼还是在想什么歪心思,从第一次见就没有正形。
他以为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周峤——”
“嗯。”
“我刚才出现了幻觉。”
“看到了什么?”他尽量放缓语气,试图了解她的病情,接下来的路不知道多长,不能一无所知。
“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喘不过气。”
周峤的手一顿,压到她的伤口,余光里,她的眼睛眨了眨。
“疼?”
晏唯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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