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醒来,已是两日之后,她白着一张嘴,从榻上甫一坐起来,屋外便有人端着热水疾步推门进来:“先生醒了,可是还有不适之处?”
小先生迷蒙一双眼打量着帐上的绣花,问道:“这是哪里?”
端水进来的婢子将帕子湿了拧干递上来,耐心答道:“这里是小侯爷的府邸,先生两日前病了,小侯爷便把先生带了回来,先生要用些粥吗?”
“不了,烦请姑娘,将我衣物拿来。”
那婢子见小先生如此生分,不由扑哧一笑:“先生是小侯爷带回来的贵客,小侯爷不令,婢子是不敢私自叫先生走了的,先生若是不愿在榻上躺着,婢子替先生找了袍子过来,先生换好,将这粥吃了婢子再领先生去后府花园散散闷,如何?”
晏梨落病的走路都有些困难,听了婢子的建议,忙回答道:“不了,不必麻烦了,我家中还需要我操持,我这般贸然离开,家里人相比都急坏了,我需的回去跟家中人说清楚才可以。”
晏梨落觉得自己这理由找的还可以,没想到婢子扑哧一笑,回答道:“小侯爷早跟我们说了您可能要用这种理由离开里,我们都听闻了,小先生明明是一个人独居。”
晏梨落暗暗懊恼,被这婢子笑得有些下不来台,她有些蛮横无理的说道:“我不管,我如今必须要回去才行。”
她说完,就要翻身下床,谁知道刚要落地,腿忽地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好在婢子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
晏梨落愈发懊恼了。
婢子怕她恼羞成怒,气火攻心,忙敛了笑意,正色道:“先生您想走也无妨,只是这侯爷府毕竟是侯爷的地方,我们侯爷救了您,您要是一声不吭离开了,未免有些薄情寡义,好希望小先生等到侯爷回来了,再跟侯爷言明您的意图。”
婢子说完,矮身行了礼,端着盆子出去了。
晏梨落深思了一会,想着穆祈那样的性格,等他回来了,能不能放他走,还真说不定。
他这一世本来就打算好了再也不要掺和那个人的所有事,她的身体所遭受的反噬实在是太多,已经隐隐有了羽化的迹象。
所以,她不能留在穆祈身边。
这样想着,晏梨落赶忙运气略一调理气息。她如今血脉拥堵,几乎没办法平稳运气。
到底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不承认也不行。等气息稳定下来,她赶忙开始收拾东西。
穆祈蹴鞠归来之时,小先生正套上袍子准备离开王府,穆祈望向他扣上衣襟的手,唇边还存着赢鞠的笑意:“你起了?”
小先生点点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告辞。”
穆祈见他告辞,也不管手中还握着鞠,上前捉住了他的手:“先生就是这么感谢区区的救命之恩的?”
四目相对,眸子里都是彼此的影子,晏梨落有些受不了穆祈对他直白地审视,她微微侧过头去,不去看穆祈的眼睛,只是更着脖子回答了穆祈的问题。
“那小侯爷想要我以何回报?“
墨色眸子无欲无求,清澈宛如银河水天一汪泉。穆祈捉着他的手,薄唇微翕“你的名字。”
两人挨得极近,恍若交颈,鼻息间拂来白檀冷香,小先生微微挣开对方擒着他的手,退了一步,觉得香气犹存,又退了半步,方才开口:“晏梨落。”
他微微躬身告辞,灰色的鞋面还没探出门槛半步,背后已响起那人张扬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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