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星空,音乐啤酒】
稍微在公园里逛了逛,五点出头可以排队检票了。现场有近五千名观众,我们票子上的座位离得比较远。他和他旁边的观众协商了一下,让他换到前面去了。
我们都是第一次欣赏草地音乐会,沐浴在青草的清香和鲜花的芬芳中,前方是松江大教堂,后方是辰山。舞台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捷克布拉格交响乐团的演奏,他们马上给我们带来精彩纷呈的音乐盛宴。
我们又拿出自己带的面包和水,慢慢地啃着,只能这样子填饱肚子了。此时的天色正在一点一点暗下来,观众们正在井然有序地进场,大家充满了各种兴奋和期待。于医生让我用他的手机,以舞台为背景,拍下了现场的照片……
主持人王勇博士闪亮登场了,布拉格交响乐团也入场了,指挥是拉斯蒂斯拉夫。谁说交响乐很难懂?他们带来的《星球大战》《七侠荡寇志》《哈利波特》等,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乐曲。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在皓月星空中欣赏着这样熟悉的乐曲,静静地聆听者、欣赏着、陶醉着、喝彩着、鼓掌着……这是怎样的一种回肠荡气的享受?我完全忘记了十几天前我躺在手术台上麻醉失败,被手术刀活生生地划下去,手术后在病房里伤口疼痛那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
夜幕完全降临了,大草地上空皓月悬挂又繁星点点,前方的松江大教堂更是在夜空中风光旖旎……
【我在东边,你在西边】
空旷的郊野,刮起了阵阵凉风。五月的上海,白天穿短袖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就要hold不住了。我是T恤衫外面还穿了一件长袖的外套。他只穿了一件厚厚的短袖T恤,我从包包里拿出随身披肩给他。因为我是寒性体质,从初夏开始包里随身带披肩,夏天乘地铁的时候还是需要披一下的。
中场休息时,他还是一心一意地在低头手机打字?“和老婆只能在这个时间点交流,我们也只能在这个时间点交流。在地球的两端,永远隔着12个小时的时差,上午七点到十一点不是忙得四脚朝天,就是下了夜班气短懒言。只能清晨和黄昏微信交流,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年多……”,他淡淡地说着。
“四年前结婚没多久,我父亲四年前得了肠癌。我虽然是外科医生,那几天根据他的描述‘大便带血不好转’,职业的敏感,我果断‘先斩后奏’,让母亲把他的病历卡交给我,马上去消化内科帮他预约无痛肠镜和胃镜。还就是怕什么什么就来?三天后消化内科同事和我通电话,高度怀疑肿瘤,不甚乐观。马上联系肿瘤科专家住院手术。所幸肿瘤病理分期还可以,目前情况还马马虎虎。我处在这个位置,多少有点人脉资源能够给他们带来一点便利。如果我不是医生,谁来屌你?我这一代人都是独生子女,如果我只身一人去了国外,他们怎么办?肿瘤必须保证五年相安无事的不复发,才太平啊!我们同年的,你孩子都要小升初了,我们却这样子,没有孩子,永远牛郎织女一样?”他继续淡淡地说。
【十鹿九回头】
到了后半场,天色已经一片漆黑。我们悄悄地坐到草坪上去了,闻着花香、听着音乐、吃着水果酸奶,一如既往地嘴角上扬。
“如果不是等一下要开车的话,我现在真的想喝一点啤酒”,于医生说。
“我等下是乘公交和地铁回家的。我觉得我已经差不多从骨折的阴影中走出来了,”我微笑着。
“真是爽啊!经常在不见天日永远二十度的手术室,一呆就是一天,‘皓月星空,音乐啤酒’竟是如此美好”,看得出他很陶醉。
“松江,有美食,有美景,有名校,有大医院。也没有中心城区的喧嚣和嘈杂,松江镇上也很宜居啊!我觉得生活在松江,很有幸福感呢!每年的辰山草地音乐会会吸引来自四面八方的乐迷”,言语中我流露出作为松江人的自豪感。
“是的,我就是松江二中毕业的。我爱我生活了三十二年的松江,‘十鹿九回头’啊”,他也充满了松江人的自豪感。
“我也是松江建筑工程学校毕业的,这个学校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我家的四代人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松江区呢!‘十鹿九回头’,松江人都懂,”我说。
最后乐队演奏的是熟悉的《拉德斯基进行曲》,和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一样,指挥在台上带领全场观众一起鼓掌一起喝彩。掌声一轮又一轮,观众们迟迟不肯离去,在乐队一次又一次的返场中,观众们开始依依不舍地退场……
“短驳公交排队时间挺长的,我开车带你去洞泾地铁站吧!”他说。
我就这样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习惯地系好安全带。他事先所说的,开了很多年的长安福特,就平时上下班开,休息日回洞泾农村看看父母。反正也不进市区,就上个沪C牌照够了。这代步车也就一直这么开下去了,也蛮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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