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莫赫拉堡没有像往常一样放晴,反而有些低沉下来。
平原、屋舍以及年轻的中尉就这样构成了一幅奇妙写实的油画,仿佛天地停留在这一刻静止不动。
微风吹过久久伫立在木栏外的年轻中尉,像一塑雕像般笔立在原地,不曾迈动半步。
这时,一个屋舍的门突然被推开,却是二等兵胖子克里格。
胖子克里格看到站在木栏外的费德曼?威登中尉,像往常一样,远远大声打着招呼道“嘿!中尉阁下,今天在外收获如何?”
“还没进餐吧?快,快进来。昨晚我和盖里捕获两只杰尔登平原羚羊,盖里正在煮着肉汤呢。”克里格一如这几日一样,谄媚的说道。
站在木栏外的费德曼?威登轻轻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反而拿出笔和本,翻开一页,低头在记录着什么。
胖子克里格对中尉没有回答自己似乎不感到生气,反而越发谄媚地弯着腰慢慢走了过来。
二等兵克里格身上的普洛克殖民军军装,也似乎如往常大部分时间一样,上面有着些许显眼的污渍。
抬头看着这一个细节的费德曼?威登中尉反而眉头皱的更深了,依旧在记事本上书写着。
这时,双手各端着一个汤罐的瘦子盖里也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向克里格,骂骂咧咧地说道,“蠢货,为何还不请中尉阁下来进餐,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说完,又看向费德曼?威登恭敬说道,“中尉阁下,快来,这两只羊一肥一瘦。”
“我尝过了,一只肥而不腻,入口即化;一只瘦而不柴,松嫩可口。搭配起来吃,更是极品。”
说罢,将两个汤碗递向木栏外的中尉,然而几番话诚意满满的盖里却并没有将手递出木栏外。
两个二等兵和中尉在低矮的木栏之间,一栏之隔,却没有任何一人跨出木栏的隔离。
低着头忙碌书写的年轻中尉听罢抬起了头,看了瘦子盖里的汤碗一眼,闻着明显不是羚羊肉气味的肉汤似乎也不以为意。
中尉转向先对胖子克里格,平静说道,“这位二等士兵克里格虽然粗鲁不堪,但是却有个习惯。在晚上入睡之前,会把自己的军装洗到洁净,哪怕第二天还是会弄脏,但他却每天都能坚持这个习惯。”
木栏里的胖子克里格听罢,似乎想看身上军装上有哪处没有洁净,将前身打量了一番后。
竟然用右手将自己的整条左臂给卸了下来,诡异的是,克里格平常得如拔了一根头发似的没有痛喊出声,也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拿着自己一条手臂,仔细端详后,克里格懊悔得说道,“原来是这里!”
中尉看着眼前足以惊世骇俗的一幕,却异常平静,又转头面对盖里,讥讽地说道“不知道阁下是否已经尝过这些肉汤呢?”
瘦子盖里顿时眉开眼笑地道,“当然,当然。”
将其中一个汤罐递给克里格说道,“蠢货,你吃吃自己的肉汤,味道是不是如我所说的肥而不腻。”
克里格随意的将自己的手臂丢下,接过汤罐,咕噜噜喝了一口,“说大话!明明腻的很!”
将这罐肉汤丢开,抢过另一个汤罐喝了几口,继又说道,“你的肉汤还不错,我喜欢瘦肉!”
瘦子盖里似乎生气了,劈头盖脸骂道,“谁允许你吃我的肉!”
竟然二话不说,便和胖子克里格厮打了起来。
两个人扭斗在一起,仍然没有迈出木栏一步。
不一会儿,只有一条手臂的克里格就被盖里将一条腿也卸了下来。而瘦子盖里的一只耳朵,也被胖子克里格咬了下来。
惊悚的是,没有一滴血液从两人身上流出!
年轻中尉用手捏了一下眉心,表情依旧平静地看着眼前疯狂的一幕,似乎厌烦了这种自导自演的闹剧,打断道,
“你太着急了。”
“如果你更耐心一点,说不定我会完全没有应对的机会。”
年轻中尉面对的明明是两个人,却笃定似的在对一个人说话。
两个二等兵突然停止了厮打,表情定格在疯狂、狰狞的那一刻,双双倒在地上,还有他们的残肢。
栩栩如生。
这时,从两位二等士兵走出的那座木屋,又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一身黑色服装,中等长短的棕色卷发随意的散在额前,似乎没经过打理的胡须让整个人显得随性不羁。
散漫的中年男子举着一个汤碗,喝了一口,举着碗对木栏外的费德曼?威登说道,“公主殿下,你真应该试试这几碗人肉汤的味道。”
中年男子又喝了几口,打了一个饱嗝,癫狂似的说道,“高贵的普洛克帝国皇室成员,品尝民生疾苦。还有比这更适合的方式吗?”
被中年男子称为公主殿下的年轻中尉,平静地看着对方表演,根据其着装,说道,“你是来自托维斯蒂,米梅达卡学派的画家?通过辨识“画装”独自推测跟踪我到这里?”
“你的胆量很大,只是不知道托维斯蒂那群王室是否有胆量支撑你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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