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马湘就要身首异处。在这间不容发的当儿,忽地一声长啸,从天而降一道青色剑光,如星奔电倏,恰恰迎头将黄色剑光敌住。只见,一青一黄,两道剑光,如游龙两相争,剑气四散,煞是精彩。
毛太以为马湘必死无疑,谁成想凭空来了这一个硬对头,不禁又是怒又是急。马湘闭着眼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抬头一看,黄色剑光已经离去顶上,和空中一道青色剑光相持。心下知道师父醉道人来救,心神为之一定,欣喜叫道:“师父!”
周淳来到身旁慰问了一句,马湘说没事。二人往那放剑之处看去,只见一个道人背负大红葫芦,坐在一株大树枝上。不是醉道人还是谁人。二人便走了过去,正待上前答话,醉道人朝他二人摆了摆手,马湘二人便不在言语。
这时天空中的黄色剑光被青色剑光,越压越小,青色剑光愈来明亮炫彩,把一个多臂熊毛太急得搓耳挠腮,捶胸顿足,胆战心寒。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周淳便趁毛太不备,取出飞蝗石,打在毛太前胸,将毛太打跌一跤。原来,周淳那日在施家巷王承修家,将梅花弩箭用光,还没有续补,只好用飞蝗石,心下十分可惜。毛太胸口一痛,一分神间,黄光又是低小了一些,眼看不能敌。
马湘刚才使出一招穿云拿月时,手掐剑诀,觉得在那一瞬间似乎与乌锽剑有了联系感应。马湘看毛太还在作困兽斗,就想来一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于是,运功掐诀,感应那乌锽剑,灵机一触,从一株大树枝头间,一声短促的剑鸣传来,接着只见一道乌光,晃晃悠悠,歪歪斜斜,向着毛太而去。毛太见此,大喊道:“我命休矣!”
眼看毛太就要伏诛,那乌锽剑扭扭捏捏,忽然栽了下来,一下插在毛太的脚边地面上。马湘使劲掐诀,把脸都憋红了,那乌锽剑就是驭使不动。
毛太还没来得及庆幸,青光压得黄光愈发低小了,毛太已然冥目待死。忽然西南天空有三五道极细的红线飞来,远远传来破空的声音。
醉道人忽地跳下树来,对马湘二人道:“快随我来!”不容说,拉着二人,收起青光一并乌锽剑,飞身而走,向着碧筠庵而去。
那毛太只觉的半晌无有动静,抬首一看,青光已然退去,立时如释重负,连忙把自己的剑收回。这时一道红光在眼前闪过,面前立定一人,毛太杯弓蛇影,以为是仇人,正待动手。那人忽道:“贤弟休得无礼!”毛太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喜,原来来人正是自己的莫逆好友飞天夜叉秦朗。不提这二人如何。
且说,醉道人将马湘二人带回碧筠庵之后,周淳二人将这些时日并施家巷发生之事,一股脑向醉道人作了说明。
马湘说道:“我听见那人自称慧性。”
醉道人点头道:“我知道了,这慧性乃是慈云寺凶僧智通的徒弟,智通有四个徒弟,叫做慈云寺四大金刚,名唤大力金刚铁掌僧慧明,无敌金刚赛达摩慧能,多臂金刚小哪吒慧行,多目金刚小火神慧性。他自称慧性,想必就是智通的徒弟了。你们也算是剪了那一般贼敌的羽翼。做得好!”
众人说了一会话,就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就各自回房安歇。马湘就到醉道人云房参见。马湘施礼毕,道:“弟子,将这段时日以来练功的情况,向老师作一个汇报。”说着就把他这些时日练功的成果和疑惑,讲与醉道人听。
醉道人听完之后,对马湘道:“你说你不能使用罡煞法,方才林中对敌,又明显可以驭剑。若说你能使用罡煞法,学了这几个月,成果实在太低。但我观你内气充盈,内炼法已然修习得不错。看来,真是你的体质问题。”马湘苦笑不语。
醉道人道:“你也莫气馁,这大道三千,总有适合你的。我剑侠一派,其实与丹道同源。故而,我等向来是剑丹同参。你可知外丹中有名唤还丹金液者,服之长生不老。还丹金液取自太上丹经,乃是在丹鼎中聚合诸般神金而炼就。我剑侠一派,炼剑也是取用诸金,故而剑丹同源。金者,坚固也,杀伐也,是故剑取之金。”
马湘道:“老师,是让我抟丹炼药,学丹鼎派麽。”
醉道人笑道:“你不是会黄白之术麽!”
马湘道:“我那皮毛之小术,不足挂齿。照如此说,这丹鼎也是一条路。那么,师父,还有些什么路适合我的呢?”
醉道人闻言一笑,想了想,沉吟道:“还有一条路,不过此路甚是坚难,古来成就者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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