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益之拎着酒瓶,喝了一口,劝解着方伶俐。
“伶俐,没事的。这世上有你这样的美女,就一定有你们生产部经理那样的老色鬼。你能够保持着自己的尊严,这让我很敬佩。说实话,我见过很多人,男的,女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出卖。”
“你比我大不了几岁,还说什么见过很多人。吹牛!”方伶俐的关注点总是这么不同一般啊。
“你哪一年的?”
“2年的。”方伶俐顺口说道。
“什么可能!阿珠3年的,你总是说比阿珠大几岁,怎么会才2年的?”
“我只比阿珠大六七个月。”方伶俐发现说漏嘴了,事情败落,干脆就全说了。“我跟阿珠是同学,从小学一直同到高中。只是到高一,家里出事就退了学,跑到南鹏来打工了。”
“家里出事?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刘益之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爸开拖拉机运货,不小心翻到河沟里去了。我爸的腿摔断了,进了医院。拖拉机坏了不说,还要赔人家的货钱。前些年我们家因为多生了弟弟妹妹,被搞干净了,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到处借了些,买了一部拖拉机跑运输,谁知道才几个月就发生这样的事。”
说着这些事情,方伶俐拎着酒瓶嘴,在手里晃来晃去,语气落寞沉重,充满了无奈。
“我是家里老大,老爸养病要钱,弟弟妹妹读书要钱,光靠我妈一个人,实在扛不住。所以我偷偷地跟着堂姐跑到南鹏来了。”
方伶俐坐在床边,夕阳正从朝南的阳台上投射过来,照在她的脸上。此时的她就跟油画里的蒙娜丽莎,你看到的只有那淡淡的迷人微笑。
“为了这操蛋的生活,我们走一个。”刘益之举起酒瓶,方伶俐笑了,露出两个小虎牙,举起酒瓶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刘益之放下酒瓶,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
“其实当年我很想读高中,考大学。可是我们班主任来家访,劝我父母,还有我。说我们家境不好,再读高中考大学就太吃力了,不如考个中专,早早就能工作拿工资。我知道,班主任真的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家考虑。那一晚,我在家附近的小河旁走了半宿,也哭了半夜。”
“难怪你一直督促我和阿珠好好复习,考成人大学。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是想圆你的梦想吧?”
“是啊,圆我的梦想。我们这些人,都是草根,就算付出比别人数倍的努力混出头了,也只能算是草莽英雄。以后是知识社会,是精英们的天下。对于我们这些草莽英雄,他们是不屑的。可是对我们这些草莽而言,还不得不削尖脑袋往他们堆里钻。为什么?因为他们掌握着话语权,控制着非常丰富的资源。要想混在他们里面,多少得装一下,没个文凭,你真的就一丝不挂。”
方伶俐被刘益之的这个比喻逗笑了。
“那你的意思是,拿了这个成人教育的文凭,你就算穿了件衣服了?”
“不,只能算是穿了件裤衩,但好歹比光着屁股要强。”
方伶俐不由大笑起来,笑声就像风中的银铃,清脆空灵。刘益之不由呆呆地看着方伶俐,看着她脸颊上的梨涡,像两个小漩涡,让人不由自主地就陷进去。露出来的那两颗小虎牙,就像两个勾子,不停地在勾着你的心。
“看什么看?再看我就吃掉你!”方伶俐察觉到刘益之的异常。
两人已经各喝了几瓶啤酒,酒精让她的脑子有些迷糊,顺口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妥,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最后她站起身来,“我去下洗手间。”
关上门没一会,刘益之听到了清晰的哗哗水流声。出租屋就是这个样子,洗手间跟房间挨着一起,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刘益之听到这个声音,脑海里不由地浮现起一些自由想象的画面,腹部不由自主地腾起一团燥热。
方伶俐出来了,脸似乎更红了,应该也意识到到刚才的问题。
刘益之站起身来,晃了晃头,急忙冲进了洗手间,还故意嚷嚷着:“尿急,尿急!”
把头伸进满是冷水的脸盆里,泡了足足几十秒钟,刘益之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出来的时候,刘益之看到墙角的空啤酒瓶,有五六个,也不清楚谁具体喝了几瓶。
“还继续喝吗?”
“继续喝,喝得这么开心,为什么不继续喝!”方伶俐很豪迈地说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幺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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