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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听吗?

这么真实?

“于潇潇!”又是一声厉喝传来,几乎一瞬间她就像个做错事都小孩子扔了血剑,脑颅中炸出白光,这感觉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刃一下一下的剜着她的脑袋,要掏她的脑浆要她的命。她哆嗦着,颤抖着,几乎都要瞎盲,痛的她整个人都再次脱力。

“不……哥。”潇潇竟然就这么直接倒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头部嘴里叫唤着什么。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

哥……

潇潇其实已经被折磨的发不出来什么声了,她的唇齿在打颤,没了血液的嘴唇依然是惨白,如今更是青的发黑。“血……血剑。救……我。”

再想去拿那把血剑时,却先被高澈拿了回去。高澈屏着呼吸一脸阴暗的盯着潇潇,那目光里头尽是杀伐之意。他手上的剑尖指着潇潇,那模样完全是要把潇潇除之后快。

“我……”潇潇眼神已然没有了焦距,吞吞吐吐的挤出个几个字眼。“血剑……过、过来。”她心里脑子里明明叫的凄厉惨然,但是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面呜呜咽咽的沙哑烫痛。她一只手紧紧掐着自己的喉咙,另一只手虚虚一抓,血剑便从高澈手上急促的飞至她的身旁。

天很冷,身子很烫,很灼,要命的痛。

她抓着冰冷的剑柄几乎都要哭了,但是眼睛里面什么都流不出来,那股该死的热烈灼烧着她的眼她的心她的身。

“我……头疼。”

金虎逮到机会一抓就将高澈直接扔飞了出去,一众被瘟疫折磨欲死的人们趁着这个时机一拥而上,直接想要扑在了她的身上。

一张张早已没有善意无辜的狰狞嘴脸就在她眼前逐渐放大。她看见默痕的母亲拼了命的去拉扯这些像是野狗抢食般疯癫失常的难民。

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她一个妇人在这么多近死的没了人性的难民面前显得是这么弱小,不仅是她,潇潇现在也被折磨到弱小的不像话。

就这种情况她甚至都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一声声唤她的悲声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如果没人救我,那我杀了我自己行吗?

她想着,将血剑抵在喉咙上。又感觉这样似乎也没有用,又将胸膛对准了剑芒。只要不死鸟之翎毁了,她就可以死了对吧?

潇潇轻笑一声,此刻也不再感觉这些难民恐怖了,反而感觉天涯尽是可怜人。

剑尖刺破皮肉,缓缓向内推进……

原来自刎是这种感觉,一点都感觉不到害怕和痛苦。

“住手!!”

一个过于高大的黑影疯了般的挤开人群,将潇潇手里的血剑夺了过去,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那个人是谁便身子一轻进了一个炽热的怀抱。那人的粗喘的鼻息和滚烫的胸膛正抵着她,心跳很乱很快,似乎是惴惴不安的。

“哥……”潇潇没有抬头去看他,但是她知道这个人能从她手里把血剑夺过去,那血剑必然认得这个人,对她没有危险。

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一声声唤她的哥哥。

那个人顿了一下,连喘息似乎都停了一秒,接着轻声压抑的道了声。“我在。”

潇潇现在脑子很乱心也很乱,她能听见有人说话有人争吵,但是她做不出回应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她这一年在陵墓内的魂还是没有融好吗?还是有人在故意害她?

她的仇人敌人分明已经被沐雨杀干净了,就连沐雨本人都已经魂飞魄散了,究竟还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把她折磨成这样?

莫非居冉还没死?

模糊间听见了小羽冲着无双惊讶道,“你不是那个哑巴吗?!你会说话?!”

潇潇后脑那根筋跳的厉害,她痛的嘶了一声,接着就被这个人从地上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处的,总之她是不知不觉的就昏了过去,不知不觉的又醒了过来。

这种感觉迷迷糊糊的很像是发烧,可她又偏偏身体冰凉没有一丝热气。有人给她灌了水灌了药,给她掖了被角暖了脚。

她很想告诉那个人不用这样,即便再多加被子,再炽热的温度也对她起不了什么作用。

她没有心,捂不热的。

一日复一日,最终还是血剑唤醒了她。

冰冷的刺感抵着她,是双剑的剑鞘。

她醒来时候还是迷糊的,眼神从迷茫到清明到愕然到凶狠。最后用恶毒的眼眸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的呆,才从杂乱的记忆中理清了线条。

她没杀人,也没自杀。她现在在哪里?

潇潇在昏暗中偏过了一点脑袋,看清了这个人。

这人穿的也不是很厚,但是手掌是暖的。这个人的手掌捂着她的一只手,那股温暖源源不断的传进了她的体内。

这人闭着眼睛像是还在睡梦,还是似乎做了一个并不好的梦境。纤长微卷的睫毛都在不安的颤抖,乌青的黑眼圈垂的很深,眼窝陷的厉害,嘴唇也是干涩起皮。

潇潇踌躇了一会,似乎不想打扰他的休息,但是又很着急,很急切的心问他一些什么。

于是她轻轻动了动那只被他握在手里的冰凉的手掌,那只手倒是被他捂的断了冰,不过还是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体温。她轻轻唤了声,“……无双?”

安静点只有他一人呼吸声的屋内倒有了一种少有的温柔。

“……嗯……”无双也是迷迷瞪瞪的,可能也是以为在做梦,呓语似的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唉。”她叹了一声,心道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几天,恐怕他也是好几天没合眼了。真是难为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分明是喜悦的,激动的,按耐不住的。可是当无双真的就这样完好无缺的在她面前时,她却又退缩了。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她其实很想把他拉起来好好看看好好摸摸,将所有的一切都问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但是一看见他,那些情绪却又在肺腑沉淀,只剩下满身的躲避和懦怯。

潇潇掀开被褥,这屋里昏暗的很,小桌上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稀稀拉拉的向桌子上留下烛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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