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拙心惟赤,前后更叹息。李文彦和师爷邵德二人包藏祸心,大摆鸿门夜宴款待崔凝秀,席间二人对崔凝秀极尽吹捧夸赞,在黄汤媚言的蛊惑下,崔凝秀神情飘然、忘乎所以。
第二日,崔凝秀点卯聚将、鼓噪行军,浩浩荡荡地杀奔伏牛山。早有喽罗进寨禀报陈天霸。陈天霸巧妙安排、周密部署,知会各寨坚守门户,另派精干喽啰以木栅、荆棘,阻住上山小路,他自引五百nn手,埋伏在山石两侧,静待崔凝秀的到来。
伏牛山崚嶒陡峭、伏牛寨倚山而建,易守难攻。崔凝秀来到山脚、俯仰而望,见此山突兀高耸,从未有过鞍马戎征生涯的他,不免心生胆怯,这时他身边的牙将、参军,又对他大献谄媚之词,崔凝秀拔出佩刀,喝令擂鼓攻山。
崔凝秀一马当先、摇唇鼓舌,凶神恶煞一般往前冲。陈天霸旗幡招展,只听号炮响起、杀声阵阵,檑木、滚石,倾轧而下,众兵卒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轰轰巨石犹如云翻浪涌,直扑崔凝秀,他弃了马匹,屁滚尿流的向后撤。
初战失利、崔凝秀神情沮丧、收拾残兵败将回到郧县。这时县令李文彦和师爷邵德,命令府上乐师高奏得胜归,以庆崔凝秀凯旋报捷。
崔凝秀用芝麻绿豆眼,瞟了李文颜一眼,满口唾沫星子的咆哮叫嚷道:“李县令,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将军损兵折将打了败仗,难道你没有耳闻目睹吗?奏此凯歌,莫非存心戏弄本将不成?”
李文彦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只怪自己做事不够周密,看到崔凝秀满面尘灰烟火色的脸,他应该能意料到战局的结果。崔凝秀用饱含愠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文彦,李文彦见风转舵,嬉皮笑脸地对崔凝秀说道:“崔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昔日刘邦数败于项羽,而垓下之战一举成功,不是崔将军指挥不当,实是贼人陈天霸过于狡猾。”
崔凝秀闻听此言,歪眉斜眼地看了看李文彦,接着他用满腹狐疑的口吻询问李文彦,何以知之贼首的名讳?李文彦告诉崔凝秀,陈天霸劫州掠府、戕害百姓,他数次与其交锋,均是无功而返,只因陈天霸占据地利,依山筑寨,防御因若金汤。
李文彦此言一出,崔凝秀乌云密布的脸上睛光潋滟,他揪扯着颔下稀疏的一绺鼠须胡子,咧着乌鱼大嘴哈哈笑道:“李大人说的对极了,贼人陈天霸何足道哉,只不过是个凭险扰据守的缩头乌龟而已。”
汉之名将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奇兵大败秦将章邯。一战成名,此皆谋略也。崔凝秀不说自己不学无术、草包饭桶,偏偏只将功败垂成,推到外界之物上。
李文彦趋炎附势,对崔凝秀的大放厥词深表认同,然而过了半晌,他的脸上又是愁云惨淡万里凝了。他告诉崔凝秀,魏千岁对我等寄予厚望,如果不能攻城拔寨,千岁出言降责,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崔凝秀抓耳挠腮、上蹿下跳,贫瘠的头上眼看就要成了不毛之地,他还是用力揪扯下寥寥无几的头发。不言而喻,此刻他已经被焦虑所萦绕,六神无主的他,干瞪着圆滚如珠的水泡眼睛,显得茫然无措。
他求计李文彦,李文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人黔驴技穷之际,师爷邵德坏水冲脑,眼珠子滴溜一转,想到一个计策。他对李文彦说道:“大人,贼人陈天霸的高堂老母,现居随县,不如大人写下公文,以劝陈天霸改邪归正为由,将其母赚入县衙,陈天霸见到其母手书,定然会下山救母,那时他就会自投罗,要杀杀剐任凭大人处置。如他不来,给其母定谳一个窝藏贼首的罪名,到时候大人也是大功一件。”
邵德此计一出,李文彦和崔凝秀二人不住点头,计议商妥之后,李文彦随即命令捕头薛武带着两名捕快,星夜兼程奔赴随县。到了随县陈家之后,薛武三人情势汹汹地闯了进去,陈天霸之弟陈天林见公差来了,用颤抖的语气问:“差大哥,不知到我家有何公干?”
薛武扬起一脚,将脚下的水盆踢得水花四溅,然后翻动死鱼眼睛,颐指气使地说道:“陈天霸是你什么人?”
陈天林俯身弓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陈天霸是我的哥哥。”听完陈天林的话,薛武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陈天霸那个贼杀才,在外面劫掠州府、滋扰百姓,你知不知情?”
薛武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厉声喝问陈天文。陈天林面色如土,他告诉薛武,自己是个安分守己之人,一天到晚,日出而作,日落而栖,从未踏出村子半步,至于他哥哥在外面做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薛武一把将陈天林推了个跟头,指着他说道:“我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休想诓骗于我,陈天霸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当了山大王以后乐不思蜀,他岂能让你们在家吃糠咽菜。来人啊,给我搜。”
一声令下,两名捕快像没头苍蝇一般,进屋串户。他们翻箱倒柜、摔盆砸碗,将陈家闹得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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