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要落了,大理寺狱的死牢里,几个狱卒正凑在桌上喝酒,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浑话,只当是消遣解闷了。
没奈何,今天是天庆节,各级衙属官吏都有五日的假期,但他们却只能轮值,因为囚牢里的囚犯必须有人守着,尤其是下午刚从神卫军的军营里送来一个罪大恶极的逃兵。
一个狱卒走到韩安国的囚牢外看了看他,又走到酒桌上,“听说了吗?新进来的这个可是勾结西夏,杀害了数百边民的大恶,只一个回合就把那小霸王打昏了。”
另一个狱卒饮了一口酒,摇摇头,“就是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自报家门跑到神卫军里自投罗网,你说,他脑子是不是,哎…”
这时,走来一个长面短须的汉子,看服饰装扮乃是节级,正色道,“我听押他来的兵士们说,此人从遂远寨逃跑之时,将自己同队的兄弟杀了十几个,去捉拿他的四五十名禁军士兵也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你们务必要小心看管,莫要出了岔子。”
几个狱卒面面相觑,又道,“节级,这家伙进了死牢跟进了自己家一样,不惊慌也不害怕,来了就倒头就睡,你说他会不会还有同伙,想趁着今天咱们人少来劫狱吧。”
那节级一愣,显然是忽略了这茬,这等罪大恶极之人的同伙,也必然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如今死牢里不过五六个狱卒,真若是有人劫牢,凭他们几个肯定是守不住。
但他还是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怕什么,一墙之外就是神卫军的大营,营里面常年驻有五千禁军,哪个活腻歪了敢来劫牢。”
他话音刚落,“砰砰砰。”门外,忽然有人在重重的扣门。
几个狱卒浑身不由一哆嗦,“节级,该不会是他同伙来救他了吧。”
那节级握刀的手也有点抖了,嘴上却骂道,“你去劫牢还会敲门吗。小九,去开门!”
那个叫小九的狱卒战战兢兢的走到大门边,慌里慌张将门栓一拔,连忙后退了四五步。
一个黑袍人推开门,夕阳的余光照进阴暗的囚牢里,他一步步走了进来,打量着阴暗潮湿的死牢。
节级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擅闯大理寺囚牢。”
那人又向前走了两步,取下腰间的鱼袋,举在掌中,那鱼袋飞鱼乃金丝所绣,镶边为紫,是朝廷三品以上官职方可佩戴的紫金鱼袋,边上还有枢密二字。
节级看的清了,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跪下,“原来是枢密院的大人驾到,小人无状,还请大人恕罪。”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紫金鱼袋又别到腰上,扫视着牢房,那节级吞了口口水,手又开始抖了起来,据他所知,在本朝,紫金鱼袋只有寥寥几个人拥有,除了几位皇亲,也就是当朝太师,太傅,太保,太子少师,以及左右宰相和当今枢密使拥有,如此一个大人物到此,他是无论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听说你们这新押了一名死囚,我是来提人的。”黑袍人淡淡道。
那节级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大人是说那个闯了神卫军营的韩安国?”
“正是他,快去将他带来。”
“是。”节级匆匆爬了起来,躬身行了礼,朝身后点点头,两名狱卒匆匆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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