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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纳看着悬挂门楣的骨科二字,双指蜷起,敲响了房门。

“进。”苍哑的声音。

特纳推门而入,映眼的空间有些杂乱,阳光流淌的窗玻璃下是翻飞的尘埃,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伏案书写着,他就是方默的主治医生,也是骨科的主任,诺德,从灰烬时代走出来的老家伙。

这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自己找地方坐会。”诺德头也不抬。

“有事也先待着。”他又补了一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特纳面孔紧绷,他可没闲工夫搁这看那老家伙办公,他径直走了上去,站到了长桌前,双手撑着桌沿,弯腰探身,“诺德医生。”

“嗯?”诺德皱眉。

来者的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疯子主任。

“好久不见。”特纳看着他那张缓缓抬起的脸。

“你怎么来了?”诺德没有好气。

“来见见朋友,”特纳摊了摊手,“不行吗?”

“谁跟你是朋友了,可别胡乱沾亲搭故。”诺德放下了手中的纸笔。

“好歹也共事几年了吧,这样说可是很伤人的,大家都说我没人情味,你诺德也好不到哪去嘛。”

“和你这种人需要讲人情嘛,”诺德盯着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你就是个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做的那些恶心事!”

“我那是正常的医学实验。”特纳辩驳。

“医学实验?”诺德声音寒冷,“连自己的儿子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告诉我是医学实验?要不是东京都不差那几个人,你还能待到现在?我看整个医院精神最有问题的就是你,还是花点心思想想怎么去治疗自己吧!”

“诺德!”特纳一手成拳砸在桌面,哐当的声响荡起在整个房间。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说的可有一句是虚言?”诺德微微仰面看着特纳的怒容。

“别拿我儿子说事!”特纳咬牙切齿。

“是你自讨没趣。”

“那你呢?”特纳挑眉,“自以为是英雄,行医救世,可到头来呢,被自己亲手从死神手里抢过来的家伙给倒打一耙,险些下了地狱,”特纳讥笑,“那种滋味不好受吧,诺德。”

“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再怎样我也是一名医者,而你呢?”诺德眼角跳动,胸膛上的疤痕随着剧烈的心跳而起伏着,“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精神病,还自认天才得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医者?”特纳质问,“东京都什么时候还有医者这一说了?那些秉着颗仁心的家伙不都在灰烬时代里化作了焦土了吗?”

“你还记得你最初的样子吗,诺德?”

“你没资格跟我提这个!”诺德呼吸沉重。

“那谁才有资格呢?”特纳咧着嘴角,“你那些死去的朋友吗?到最后只剩你这么个面目全非的家伙,苟活在这东京都,背弃坚持的信仰。”

“我可从未变过,哪怕出了那样的事。”他对自己畸形的理念竟是莫名自豪。

“你!”诺德猛地站起,双手抓着桌沿。

“我说得可有一句是虚言?”特纳直面他那张脸。

诺德想发怒,可却一阵疲惫,他吐了口气,坐回了靠椅。

“人总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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