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一声喊,孩子们来相见。
庄里人除了自己家周围住着的乡亲们,最亲近的经常串门的也就是彼此的亲家门。孩子们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姥爷和姥姥家,有人疼着护着,最好有一个舅舅或者大哥哥带着玩耍,很是美好。
樊不器和范家兄弟还有李文他们打过了招呼,就自己推着推车往家里走,走在山沟小路的拐弯处,就看到自己家的灶窑的烟囱在冒着烟,院子的门口,自己的儿子蹲在地上,拿着柴棍子在地上划着。
推着车子,快走到了院子门口,樊不器喊道:“小苟,在地上划拉什么呢,“听着声的樊小苟猛的站了起来,挠挠头说道:”爹,你回来了,我没划拉什么,就是在等你,没事写写字,好久也没写了。““爹,我陈树舅来了。”
樊不器走近了,看了看儿子在写在地上,现在还保留着的几个字,粮食、爹娘、北山,拍了拍儿子肩膀,说:‘要不要再去学堂,我和文老师去说,'说完看着小苟的眼睛。樊小苟也看了看自己的爹,说:“爹,不去了,文老师每天在学堂教的新字,二蛋回来了也会写给我的,我都会。
樊不器没有再多和儿子说什么,儿子也在慢慢的长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不去学堂也知道学字就是好的,路就在儿子的脚下,一步一步总会走出来的。父子俩一起进了门,把推车放在正窑边上的偏窑里面,一起去了灶窑里面,樊不器知道陈树来了,先去见面说说话。
灶窑里面,正在灶膛坐着烧火的陈树,看着进门的樊家父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姐夫,我又来你家蹭吃蹭喝了,哈哈哈。“樊不器看着走向自己的瘦瘦高高的小舅子,脸上温和的笑笑,说:’小树,你随时来,随时吃,都有,你太瘦了,多吃才好。“
陈梅看着在灶台边上唠叨着两个男人,放下手里的擀面杖,面已经擀好了,切面下锅就好了。于是说道:“不器,你带陈树去正窑里面说话,饭马上就好了,一会就吃。”
樊不器点了点头,就和陈树一起去了正窑里面。樊不器拿出盆,舀上凉水,端起来也去向正窑,让老爹和老舅还有自己洗洗手,准备开饭了。
热乎乎的苗条上了桌子,放上火红的辣子,筷子搅拌好,夹起来一根吃进嘴里,陈树感觉真是好吃极了,还是以往的味道。吃得正香的陈树也顾不上和饭桌上的姐夫和姐说什么,更是顾不上小苟,一手抱着碗,一手用筷子,呼噜呼噜的吃着面条子,一会的功夫就一碗面见底了。
陈梅放下手中的碗,拿起陈树已经空了的碗,也没说话,就往外面走,陈树手里拿着筷子,呵呵的笑着,望着小苟和樊不器,伸出袖子擦擦嘴,转头看着窑门口。
再次回到桌上的陈梅,伸手把已经拌好的面递给陈树,等他接过了碗以后,说道:“慢点吃,不够了还有,吃完了再喝点面汤。'已经接过了饭碗,又捧在嘴边吃着的陈树,呜呜的点头算是知道了,筷子挑起面条,一口接着一口的吃了起来。
一家人和陈树吃完饭以后,陈梅收拾好碗筷,洗了锅,就和樊不器各自背了半袋粮食,拿了扫帚和簸箕,两个人下午去碾子那里磨点粮食,陈树和樊小苟也是吃的饱饱的了,也就一起去看看,暗窑的活先停着,晚上了再接着干。
庄里也就三个碾子,都是石头做的,杜老财家住的东沟有一个,他自己家里也有一个庄里最大的,上沟的这边,也有一个石头碾子,就在几家人附近的一个专门的窑里面,是这几户人一起合力买石头,做起来的。
石头碾子分为三个部分,底座部分是用碎石头和泥一起堆砌起来的一起台子,再上面是一块圆形的大石板,石板表面打磨光滑,石板最中心打眼,里面竖着结实的木棍;再上面就是最重的一部分,也就是石头碾子,圆弧形的实心石头,几百斤的重量,能保证碾碎麦子,石头碾子两边掏着一点,方便卡着木头架子,和中间竖着的木棍连在一起,以木棍为中心,借着木架子推着石头碾子,绕着中心木棍,一圈一圈的可以转动。
樊小苟一家人和陈树没走多久,就到了上沟的碾子窑里,放下了扛着的粮食袋子,樊不器伸手拍打着碾子的木架,上下左右的看着每个连接处,免得用起来石头碾子卡住了或者跑偏。陈梅拿着带来的扫帚,认真的清扫着石板面,扫过一点,还要俯身使劲的吹一吹,让石板上面不要留下黄土尘,一会碾起来麦子,混进去了总是不好的。
樊小苟和陈树这会也帮不上忙,在边上安静的看着。闲不住的陈树,不时地揉一揉自己外甥的脑袋,看着小苟皱眉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整个人就乐的不行,脸上满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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