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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金舟岛,海波城。

李代看着匾额上的天水楼三个大字,心中依然震动无比。“还愣着干什么?不随我进去?”一旁的中年人温和的催促道。但看这中年人,粗略一瞧若乡下樵夫,却一脸风霜之色,显是终年奔波;身裹粗布,头戴方巾,右手满是老茧,腰间别一把剑,剑鞘噌亮,像是公子哥家里日日护理的佩剑,可若有人去拿,便知这剑之重必为玄铁所造,亦可想此人负担。李代听了这中年人的催促,忙跟他向天水阁大门走去,中年人朝着门外一华桌旁站立的人略一拱手:“想不到这次是赵兄充当迎楼人,观海剑的名头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代儿,这位便是林榜第三十七,观海剑赵听潮,快向赵大侠问好。”“惭愧惭愧,我虽武艺略有小成,可这一声大侠,当是齐大哥才是,天下谁不知四海侠客侠肝义胆?”齐中正与赵听潮攀谈几句,李代在一旁听着,心里更加敬佩,所谓林榜,乃是取某位武林前辈“当今天下,高手如林,不如设榜,以扬武道”之意,由大唐军方与神机阁共同设立,录一百名高手在内,多少年来无数才俊努力修武只为闯进林榜以扬名立万,而自己身边的便是林榜第四十四位“四海侠客”齐中正与林榜第三十七位“观海剑”赵听潮!今日齐中正带李代参加林榜高手一年一度的武道会,便是想让他见识见识。

“敢问赵兄,这次的守楼人是?”齐中正问道,

“当是止天剑 冲虚道长。”

“嗯,止天剑止天剑,一个止字,确是最好人选,若是霸王,恐将这楼都给拆了。”

“哈哈哈,也难为道长了,次次是他。”

“那赵兄,我便领这孩子进去了。”

“好,齐大哥,这是你的木牌,天字四十四号。”

原来这天水楼内一百间客房,天字一至五十号为林榜前五十位,水字一至五十号为林榜后五十位。

“刚才还没问,这位小友是?”赵听潮将目光投向李代。

“晚辈李代。”李代恭敬行礼。

“故人之子,受托带他来见见世面。”齐中正补充道。

“好好好,齐大哥先行歇息,今晚便是第一天的比试了。到时候你我定要好好切磋。”

“一定,一定。”说罢,齐中正便带李代进了天水楼。

“姓李,会是皇族吗.....”赵听潮一边看着齐中正和李代进了天水楼一边默默想着。

齐中正和李代坐着墨家所制的登云梯上了所在楼层,这登云梯全靠机关运转,不靠人力,可看出墨家机关术之巧妙。

进了楼,上了楼层,李代才看出这天水楼之大甚超想象。一楼中间乃是一个巨大的比武台,房间都围绕着比武台,每一层十个房间一环,并且一楼最为宽广,待到比试时武林高手们都会去一楼。

进了房间,李代拿出柜里备用的被褥,在地上打好地铺。

“齐叔,这天水楼是谁建的?”李代突然问道。

“是那位提议设林榜的武林前辈所建,他令后人一脉经商,钱财用来经营天水楼,一脉习武,争霸武林。”齐中正喝了些小厮刚刚送来的茶水。

“那那位前辈之名?”李代疑惑。

“裴兴,死于邪门之手。”齐中正惋惜道。

李代正疑惑裴兴后辈之事,又有小厮送来饭菜,并恭敬的告知一个时辰后进行第一场比试。

“武道会进行两天两夜,今晚便是第一夜。”齐中正猜出李代想问什么,笑道。

一个时辰后,齐中正带李代出了客房,正欲下楼,齐中正扭头问李代:“你还记得当初你是为何要让你爹拜托我带你来吗?”

“晚辈当然记得,为了见一见江湖。”李代深深回答道。

“那你可要想好了,现在回头也来得及。”

“晚辈已有决心。”

“好啊,好啊,这见了便是进了,进了江湖,就再没回头路了....”齐中正说完,便下了楼,李代也随他一同下楼,只是默感齐中正刚才所言有哀怨痛苦之意。

………

到了一楼,李代放眼望去,虽不识得在场众人,却依然能感受到一股股浑厚强劲的内力,众人服饰也各不相同,既有虎皮兽衣,又有锦帽貂裘,更有北方极寒之地与南方极热之地所来之人,服饰相差,令人瞠目。齐中正一边与熟识之人相谈,一边与李代介绍——比如林榜第五十二位“人形虎狮”蒋劲,便是那着虎皮之人,善用虎形拳,据传曾一人入东北深山,击虎十余只而无损;又如林榜第二十六位“纵云枪”赵乘风,与那赵听潮乃是孪生兄弟。李代一一恭敬行礼,乘着齐中正与他们交谈间隙,李代问道:“齐叔,不知道那世称“盛世十武神”的林榜前十是否来了?”

不等齐中正回答,蒋劲便先给李代介绍起来:“小兄弟,让我给你介绍介绍,这盛世十武神,以霸王楚无双为尊,其刀法独步天下,小兄弟不用看了,楚无双通常最后一夜再来,接下来便是生自东海,云游天下的青衣客,其身法缥缈,人都说什么太极无相之意的云游步与玄虚掌即使正宗道家也佩服无比,他生性闲散,这参不参加武道会也是随他性情,第三位是当今道家太虚派的掌门,止天剑冲虚道长,其剑法有道家凝合,生死不灭之意,最能止他人之势,故道长年年充当守楼人,就是为了止住过头的比试,虽有天字三号座位,道长却从未坐过,年年坐在二楼守楼人之位,第四位也从不参与武道会,却是因职责所在,护龙戟风恒,乃是皇帝身边,御林军的首领,使得一把方天画戟。这第五位…”

“等等,蒋前辈,您是说林榜第四是朝廷的人?还是皇上宫里的?”李代难掩心中的震惊,毕竟江湖中人大都散漫,没几个会去给朝廷做事。

“既是,也不是,风恒少时在江湖闯出了名声,只因他风家世袭皇宫御林军统领,他才回去了'宫廷,但他也可谓忠心耿耿…”

“这…”

“小兄弟,你难不成是海里生的鱼虾么?我这个整日在山林的野人都比你知道的清楚,还有,别再叫前辈了,要叫就叫大哥,听着比什么鸟前辈舒服多了。”蒋劲趁机教训了李代几句,

“小友莫介意,蒋兄便是这个性子,直来直去的方才是他。”“纵云枪”赵乘风微笑说着,身旁一个小厮抱着一杆银枪,观这赵乘风,也堪是一个美男子,加之有一种沉稳之意,倒让人觉得与他相处十分舒服。看其面相,已有而立之年,而赵听潮也不过二十七。

李代之前听齐中正说赵乘风与赵听潮乃是孪生兄弟,赵乘风为“纵云枪”,赵听潮为“观海剑”,可乘风、纵云需的是“动”,赵乘风却喜静,观海、听潮需的是“静”,赵听潮却喜动,真让人想将他俩调个个儿。

赵乘风说道: “不如让我再给这位小友介绍介绍好了,林榜第五位,乱武生,王聚源,这人可说的上是古今难有的奇才,他少时入门派习武,却一心想着走自己的路数,各路武功皆不按前人的路数走,偏着让他练成了,他又遍访名门大派,以武功秘籍为赌注,与人切磋,人家贪图秘籍都跟他比,又比不过他,只能将秘籍交于他,可他看一遍秘籍便了然于心,也不将人秘籍拿走,学了这各路的武功,也少不了仇家,奈何他林榜第五的实力,人家拿他没办法罢了,凭心而论,王聚源虽学了他人的武功,却没人说的上来他做了哪件坏事,还受了人家唾骂,依我们看,他才是最冤的。第六位,便是佛门少林寺的无尊方丈,人称现世佛,使得大慈大悲掌与佛门一指禅,与道家太虚派的冲虚道长可谓是天下两个最善的善人。这第七位...世称夜行神,与第三的青衣客皆不知姓名,江湖中只有人在夜晚见过他,故称他夜行神,林榜上写他鬼魅第一,却不知是个什么鬼魅法儿。第位,便是金陵江家的三公子,长风锦扇江不存,使得一把玄铁扇,要说这江公子,文才极好,武又不俗,还生的俊俏,与那林榜第十的仙子季玉婵乃是天造地设,人人羡慕的一对儿。这第九位,可谓是杀气最重的,说他身上有万人杀戮之气也不为过,“杀生剑”周柯,传闻他是从西面战场上过来的,也有人说他是从南国内乱来的。接下来,便是第十位…

“便是我了,林榜第十,仙子季玉婵。”众人听的一道清清冷冷却又觉温柔的声音传来,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对才子佳人并肩站着,才子身着素袍,却镂着金线,生的极为俊俏,头戴方帽,手拿一柄玄铁柄的扇子,佳人穿着一袭白素罗裙,挽着白披帛,青丝双垂,凝露肌肤,玉目朱唇,一副可人模样,真真像极了仙子下凡。正说话的众人一阵恍惚,还是齐中正先缓过神来,道:“在下齐中正,拜见江公子,季仙子。”“齐大侠莫拜我,晚辈实在愧疚,我与玉婵虽武功略有小成,却忙于俗务,不过偶有仗义之举,而四海侠客,天下皆知其侠义心肠,我辈应当向齐大侠学习才是。”江不存恭敬一拜,季玉婵也在旁欠身行礼。“都是江湖同道抬举。”齐中正笑说。

“只是晚辈一事不明,”江不存笑道。

“江公子快说。”

“何这齐大侠叫我公子,偏玉婵成了仙子了!难道我配不上他不成!”说罢,江不存笑起来。

季玉婵也掩口轻笑:“那照你这么说,你该怪神机阁和军方才是,这仙子的称号又不是齐大侠给我的。”

众人闻之,皆笑了起来,只是心里都想着江不存与季玉婵确是郎才女貌,文武双全。

江不存略一拱手正欲移步:“齐大侠,蒋兄,赵兄,还有……咦?这位少兄是?”

“晚辈李代,随齐前辈而来。”李代一如之前恭敬行礼。

“也好也好,想必是极好的武学根骨。”江不存笑吟吟说道。

“比试快要开始了,不存,咱们不如落座?也好让诸兄长坐下不是?”季玉婵轻轻说道。

“那我与玉婵便去坐了,诸位也坐,不知今年的武道会又有什么新鲜事儿出来。”江不存说罢,等季玉婵也欠身道过,俩人便一同往天字号位,十位的座位去了。

齐中正带着李代与蒋劲,赵乘风道过,几人也都分别落座了。齐中正来到天字四十四号坐下,李代站在齐中正旁。

“这武道会两天三夜,每夜十场比试,这总计三十场,都是由上次武道会报名而来,且双方皆得自愿方可比试,至于白日的两天,则是交由各位武林同道自己,既可出外游览,又可自行寻人切磋。”齐中正向李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李代若有所思。

李代向天字前十号望去,霸王果是未到,青衣客也未来,冲虚道长已坐在二楼守楼人之位闭目调息,护龙戟、乱武生、夜行神也都没来,其余人已落座了。李代在看向天字第十一号座位也是空的,便悄悄问齐中正:“齐叔,怎的这第十一位也没来?”

“这第十一位来头最大,不可妄议。”齐中正低低回道。

李代正讶异,比武台上上来一人,朗声道:“承蒙诸位英雄关照,于约定之日齐聚天水楼…”

“这便是裴家如今的家主,经商一脉,裴恨。而今裴家学武一脉势微,故家主让这经商的做了。”齐中正向李代解释道。

“…那么便比第一场!林榜五十二位“人形虎狮”蒋劲对林榜第二十六位“纵云枪”赵乘风!”说罢了客套话,裴恨便退了下去。

蒋劲与赵乘风分别起身,蒋劲假意作势恶狠狠的瞪一眼赵乘风,赵乘风则笑眯眯拱了拱手。

两人正上台,便有人在台下开始起哄:“怎又是这蒋老虎?这枪打老虎的戏份都演了两三年了,何时是个头啊?”

台下一帮人闻之,纷纷笑起来,蒋劲回头唬道:“又是哪个狗贼起的哄?下次老子便演出老虎打狗让你瞧瞧,众人闻之,又是一阵笑声,连二楼的冲虚道长都睁开眼,笑着摇了摇头。

蒋劲与赵乘风在台上相对而站,赵乘风手拿一杆银枪,而立之年,英姿焕发。

“蒋兄,看今日我再把你挑了来。”赵乘风笑道。

“废话太多,看招!”蒋劲说罢便冲了过去,虽说这蒋劲身形庞大,冲起来却是速度极快,赵乘风也不敢大意面对,先是往侧一跃,便拿枪往蒋劲身上挑,蒋劲冷哼一声,以手握拳,便向枪背打去,直打的赵乘风虎口一颤,枪都差点坠了去,赵乘风道“想不到蒋兄力气又大了几分”,手上的银枪却猛地一收,忽又向前刺去,蒋劲打落一次,后续的枪击却又愈发凌厉了。蒋劲打落几次又躲几次,渐渐的似是力竭了。

李代正看的入神,为这高手之间的对决所吸引,突觉得二楼冲虚道长对面,有一人正看着蒋劲与赵乘风的比试飞快的记着什么,仔细一看,那人身边还挺直的坐着一人。

李代将这事给齐中正说了,齐中正道:“那两人便是观楼人了,记东西的那个是神机阁的,坐的挺直的那个是军方的,二人看了这武道会,回去便要以此为根据重排林榜。”

台下又有人起哄:“这老虎二三年了净是这招,不看不看,实在没劲。”

蒋劲大怒:“狗儿们!给老子瞧好了!”说罢双拳怼中枪尖,极刁钻的将枪尖往下一送,一脚迅速的踩上一蹬,手握成爪,直接奔赵乘风扑了去。

赵乘风心里一惊:“我这银枪凌厉无比,这老虎怎的会了这路数!”忙抽枪回防,蒋劲又变拳,正打在枪柄上,直打的赵乘风连连后退。

“台下的狗儿们,老子这招怎么样?”蒋劲在台上得意,这台下的人皆是一愣,纷纷在脑中回想刚才一幕。

赵乘风又拿枪刺来,蒋劲便跳将躲开又飞扑上爪,像是老虎一般,台下之人纷纷为其新练的身法惊叹。

不多时,蒋劲竟与赵乘风打的有来有回。

赵乘风见局势渐渐要被蒋劲扳回来,大喝一声:“得罪了。”手中之枪突的扫了起来,大开大合之势如纵云之鲲鹏,整个比武台竟无可避之处,其纵云之势犹可生风,亦有凌厉的刺击藏于其中,如此方显了真正武功。蒋劲招架不住,一次枪刺正要刺中蒋劲时,二楼忽发下一剑,直打中枪尖,赵乘风竟拿不住,让这枪刃偏向了一边,接着这剑便稳稳的插在了比武台上。

“点到为止。”冲虚道长淡淡的说道。

赵乘风将银枪掷在一边,朝二楼的冲虚道长略一拱手:“道长救了这老虎,他下次必定还要跟我比。”蒋劲嘿嘿一笑,将比武台上的清和剑拔起,扔给冲虚道长:“多谢道长又救了我一命。”

蒋劲见道长一如往常闭目调息,转过身正欲和赵乘风一同下比武台,突听得传来冲虚道长的声音:“下次扔轻点。”

蒋劲先是一愣,台下众人已是都笑起来:“蒋老虎,道长可都受不了你了。”

“去去去,一边去儿,瞎跟老子起哄。”蒋劲一边骂道一边跟赵乘风下了比武台,中途还悄悄跟赵乘风说:“下次老子还选你,一定将你给弄了。”“随蒋兄便。”赵乘风无奈道。

“他娘的,我扔的力气有那么大吗。道长是不是故意弄我呢。”蒋劲回了座位还在心里犯着嘀咕。

李代早已猜出道长是故意跟蒋劲开个玩笑,他在之前便看了这比武台乃是大石磨平所作,道长既能把剑在弹开赵乘风枪尖之后插入比武台,岂有嫌蒋劲力气大之理?

“齐叔,待武道会结束后,便教我武功吧。”李代悄悄向齐中正说道。

“教你武功是要教的,毕竟是你父亲所托。只不过你需得答应我几件事,待出去再说吧。”齐中正说道。

接下来又有几人比试,李代看的不禁痴了,只觉入了魔怔,却将那比武台上各高手的一招一式都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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