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不慌不忙地回道:“皇后娘娘格外重视惠妃这一胎,请求皇上从各处调了数十名锦衣卫在殿外护着惠妃,这一点也是记录在册的,大人可以去东厂翻一翻,或者说大人怀疑皇上亲自派过去的锦衣卫有问题?”
眼看这位大臣又要败下阵来,又有另一人道:“不管惠妃一案的真相如何,皇后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臣等今日上奏弹劾皇后,本就不是因为惠妃这一个案子,更主要的是,皇上子嗣单薄,如今只有一位皇子,这才是皇后大大失德之处啊!”
殷沐叹了口气道:“这一点你们半年前就已经说过了,皇后不是也已经为朕张罗选了一批新的妃子入宫了么?这怀胎还得十月,更何况新晋妃子还在嬷嬷手里学规矩,你们急什么?”
“皇上的意思是,若等个一年半载,还是没有新的皇子出生,那便同意废后么?”
殷沐气得差点从龙椅上跳下来:“朕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安歌拧着眉头,看来今日这个老臣要纠缠不清了,她倒是有办法糊弄过去,但是就怕影响自己的名誉......啊不管了,名誉和皇后的位子比起来,当然是皇后更重要,而且她今日来大殿到现在,头都没抬,一直盯着地面,想必没有人看清她的脸,就算在这大殿上丢了什么人,出去之后也没人认识她。
于是安歌便大着胆子说道:“请皇上允许微臣说一句......”
“你说个屁!”身后那个大臣似乎知道安歌要捣乱了,立马骂道。
殷沐却火了,冷声道:“郭崇德!朕敬你年迈,但你别忘了,如今这天下,还是姓殷的!”末了,又问安歌道,“你有什么话,说吧。”
“微臣觉得,子嗣在精而不在多,若是各个都能像皇上和四王爷、九王爷那样,成为人中龙凤,那自然好,若是多了几个如......多了一些贪图享乐的,到底是对大黎不好的。微臣还觉得皇上年轻,不用愁子嗣,如今炎皇子才六岁便才名远扬,那都是皇上亲自教养的功劳,如今炎皇子大了,皇上正好可以专心培养下一个孩子是不......”
虽然安歌说了这么一大堆,殷沐还是立马抓到了关键点,他猛地一拍龙椅,指着最后一排的殷澂道:“你不提我都忘了,殷澂你前几日是不是迎了个歌姬入府?你这个混账东西!朕不求着你能像其他兄弟那样为国效力,但求你能懂点儿事安分守己你也做不到吗?歌姬你都敢迎进门,还给了侧妃的位置!枉朕当日还求着先帝去老师那儿说情把蓝家的女儿许配给你!你真是气死朕了!你真给皇家丢脸......咳咳......咳咳......”
殷澂本来还老老实实地站在最后一排剔牙看戏,心里想着这些老臣平日里把他的皇兄都逼的下不来台,这次被一个小姑娘堵成这样,这个安歌真的有本事。本来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致,如今听她这么伶牙俐齿,兴趣又回来了,正盘算着要不要耍点手段取回王府,等睡几觉之后她便对自己死心塌地了,就把她派出去应付那些言官老臣,看他们还敢不敢天天盯着七王府......
哪知道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了,殷澂来不及多想,立马快步走到安歌旁边,“扑通”一跪,求饶道:“皇上,臣弟知错了!但臣弟娶个侧妃并不关乎朝政,还望皇兄顾及皇家颜面,关起门来将臣弟打死都行,切莫用臣弟的家事叨扰诸位大臣,臣弟担待不起啊!”
殷沐似乎被他气着了,站起来伸手指着他,正想骂他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呛了一口风,咳得脸都青紫了。
皇帝身边站着的内侍说了一句皇帝身体欠佳,几个大臣黑着脸叫皇帝好好休息,最后今日的早朝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安歌还跪在大殿内,低着头,用余光往后瞥着那些大臣,直到听见大殿内的脚步声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远,估计着人差不多都走了,她才轻松了口气,正要从地上站起来,眼前却突然有人伸出了手,道:“安大人,许久不见,你的口舌越发厉害了。”
安歌听出声音是殷澂的,没理会他的手,起身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道:“七王爷,方才多有得罪,但微臣只是想将话头从皇后娘娘身上移开,并不是真心要引皇上责骂你的。”
殷澂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我又没怪你,你不知道啊,我一般不上朝的,一旦皇兄叫我上朝,必定是有什么令他为难的事情了,要我站出来给他挡刀子。每次都是这样,我都无所谓了,反正我在京城的名声也就这样,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如果我没猜错,待会儿皇上就要派人来请你留下来嘉奖你了。”
安歌笑了笑,道:“哦,没想到七王爷还有这种用途。”
“是啊,我还记得你上次说我不如四哥九弟有本事,不能辅佐皇上,你现在再看看,我是不是还挺有本事的?”殷澂洋洋自得地道,“这朝中要是没有我啊,不知道皇上有多少次会被那些逼的下不来台咯!”
“是,七王爷到底还算是对社稷有功劳的。”安歌应付了一句,拱手道,“邸报府今日还有要事要处置,安歌先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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