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糊弄儿子,儿子敷衍祖宗,一物降一物,简简单单的跪拜后,程正东拍了拍小程伟身上的泥巴,双手用力上举,熊孩子骑在了他的脖子上。
谆谆教诲,在田间地头响起,时刻折磨着熊孩子的肉体和心灵。
“老子现在的话你可得好好听,当初爷爷说给爸爸听的时候,手里拿的可是鞭子!”
熊孩子不知所以然,只是听见鞭子两字,有点怕怕的感觉,裸露在外的小鸟差点尿了出来。
程正东不知灭顶之灾与他擦肩而过,自顾自地说道,“老程家从明朝隆庆末年传到今天,四百年多年共传了十三代,代代单传,虽说子嗣单薄,却一直平平安安走到今天,是祖宗的福缘,也是祖宗的因果。”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说,老程家在阴间有一个大靠山,大到能遮住天,老子是不信的,这么有能耐,老程家能过的这么惨?”
“太过迷信的东西,老子自己都不信,就不说给你听了,反正也用不上,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住,也一定要相信,老程家爷不见孙!”
“老子算是幸运的,破天荒有了一儿一女,看样子都能健康长大,说不定等你娶妻生子的时候,老程家就恢复正常了!”
“四百年来,老程家没人能活到五十岁,一直都是父子相承,你妈怀你姐的时候,你爷爷走了。爸爸想你奶奶多活几年,打定主意不再要孩子,可你奶奶不愿意,等了三年不见你妈怀孕,就闹着要自杀。”
“防得住第一年,防不住第二年,你奶奶终究还是住进了医院,爸爸再三保证你妈两年内一定给她添个孙子,你奶奶这才熄了寻死的念头。”
“你姐姐五岁的时候,你妈怀了你,你奶奶也就走了!”程正东的眼泪没能忍住,终于掉了下来,哽咽道,“所以你一定要争气,十二岁之前若是能给程家添丁,程家的命老天爷就借不走了!”
话音刚落,墓内的玄目欲破眶而出,如珠悬立,玄光似电,破尽世间虚妄,地面如梦似幻的影像随即破灭。
“爷不见孙!”
“十二岁前!”
“程家添丁!”
“老天借命!”
“原来错的根源在我!”自沉黄土中的程伟泪如雨下,“方静兰怀孕了!我才是一切错误的源头!”
“刘奎方!纳命来!”
黄泥离地倒卷,撒向星空,程伟破土而出,如利剑般刺向苍穹,瞬间远去。
程明康的墓碑前,多了一个木然呆立的男人,看着远去的程伟,喃喃自语,“这肯定不是我儿子!”
浩然正气剑越过时空斩向红旗乡,巨形黑柱铺天盖地般罩向百里龙凤山,一声怒喝令山河色变,“给我出来!”
一道黑光在红旗乡频频闪现,四处追寻刘奎方的气息,只得便笺一张,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人心惊不已,‘钟馗逼我这么做的!’
程伟杀意尽泄,垂头丧气的返回阳城北郊收拾残局,他那比鬼还精的老子,还在祖坟前等着。
程正东从来没想过,背靠墓碑也能让人如此安心,一边心潮澎拜之余,一边在心里嘀咕道,“我宁愿,靠山在上面遮住天,也不想他在下面大过天!”
“嗯!”程伟怕吓着程正东,远远的打了声招呼。
父子俩第一次正面交锋,程正东愣了片刻才道,“你到底是谁?”
“您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程伟死猪不怕开水烫,鬼精鬼精的老爹既然能找到这,肯定是有什么猜测得到了证实。
一个男人在不要脸的路上越走越远,他离无敌就越近。
程正东愣了片刻才道,“你是我儿子?”
“爸!”程伟没有半点迟疑,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程正东猛吞口水,有点不太敢应,沉吟了下道,“你是不是人?”
“父母是人,我只能是人!”
“哪个人能飞?”
“每个人都能飞,不过需要载体。”
“你的载体是什么?”
“若我遵守规则,天地就是我的载体。”
“规则?”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人人一生,不可永生,生老病死,时至即行。”
“若是不遵守规则呢?”
“天地即为枷锁。”
程正东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老子明白了,你是来给老子送终的!”
程伟轰然倒地,泪水肆无忌惮的向黄土宣泄,泣不成声,“爸!对不起!”
“既然是我儿子,就多跪会吧,让老子回回魂。”程正东如释负重,脸上有喜有忧,自顾自地说道,“难怪这几天总想把事情一次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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