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佩装作没看见他满腔抱负要一吐为快的表情,向陈玉道:“陈姑娘,天黑小心,灯笼明早放回失剑居就行。”说罢把手中灯笼推向她。
刘渊崖见他不理会,偏要插进话来,听他大笑道:“哈哈,哥你不知道吧,姐姐就住我们家酒楼,跟我们顺路。还有你竟然不知道趁机送女孩子回去,天作良机都浪费掉,要我说什么好?这样下去你就真的要娶小穗了!我可不想叫她嫂嫂。”
“既然顺路,那便走吧。”萧若佩依旧看不出喜怒,率先踏上了石板小路,刘渊崖笑嘻嘻的举灯示意陈玉先走,然后他甩着胳膊走在后头,不时吐出“嚯哈”的发力声音,烛光随他摇摆晃
来晃去,时暗时明。
“好好走路。”前头萧若佩走的正步很规矩,灯笼在他的手中不摇不晃。“练武明早起得早些,我带你去。”
刘渊崖立刻稳住身形,走得稳稳当当,表现出来一个客栈长大的孩子应有的素质,烛光不远不近刚好照着陈玉眼光落在的路上。他走前两步低声问道:“姐姐,您说怎样才能成为玉名侠?像我哥那样的行不?”
一教之尊也不过是金名侠,陈玉原本以为他是开玩笑,想不到这孩子竟然一本正经地向她求教,甚至用上了敬语,她也不好和萧若佩那样死板地用现实打消一个孩子的上进心,想过之后才答道:“举世无双,至少大宗门里有三个认为你的武力天下无对才能获得玉侠名,你觉得他行吗?”
刘渊崖小脸布满纠结,说不行吧,自己比哥哥还弱,那岂不是否定自己?说行吧,那得超越宗门掌教,似乎又不太可能,于是他忐忑答道:“我打不过他,应该行吧?学院先生也说他州拳掌式打得好。”
州拳掌式是逍遥界基本武技,在童学院就开始学习,根据孩童对州拳掌式的领悟不同,能够分辨出一个人是否具有武学天赋以及适合哪派武学,又能锻炼身体,为孩童打下良好的练武基础,因此州拳掌式作为武学启蒙武技再为合适不过,但是州拳掌式是粗浅武技,招式浅显,人人都会,几乎随便找个武者都能想到克制的方法,虽然传闻这套武技出自凌云,但也不多人到二十岁还在练习的。
陈玉暗忖:“青松镇地方并不偏远,没有可能他们不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凌前辈也不会花心思指点基本武技,是了,凌前辈出自凌家,州拳掌式也出自凌家,但是并不算凌家独门绝技,外传无碍,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外界不清楚的秘密?凌家那套武技又是否有别于外面?”
“我练的是普通的州拳掌式。”萧若佩没有回头,却像看清了她的想法,一句话打消了她的疑问,今天下午他的坦荡几乎让陈玉对他的话语没有办法怀疑。听他又问道:“渊崖你确定要走武道吗?”
“我听说耀日城的那个叫什么竹子的能够在天上飞,我就想练到他那程度。”后头传来小孩的清脆响亮回应,似乎信心十足。“为什么他们要起那奇怪的姓氏啊?”
“昕,意思是将升的太阳,昕天圣改此姓时候说过,他将是要照亮武道的第一道光芒,先生没教你们吗?”由于耀日城在武道历史上浓墨重彩的留下了印记,这个创自昕天圣的姓氏几乎是绕不过去的,是他课堂上又走神。
“现在记住了!”刘渊崖连忙点头,悄悄走进陈玉身边低语:“教习先生本质。”
“你哥做学院的教习吗?”陈玉也配合他细声问。
“不,他是韶风令。”
“一页纸上山水尽,半秃笔尖花月藏。出门青衫韶风令,入阁白头老护书。”陈玉对韶风令有映象也从这首诗中来,走遍山野,采集各地地理水文民间风俗加以整理,送到长生阁做记录,要等到老得走不动才能调进长生阁中做个安稳护书,然后老死阁内,是个很费力气的职位。
“错啦,是入阁白头老匹夫!”刘渊崖的年纪体会不到其中的辛酸,心直口快把小孩玩笑间编的歪诗扯了出来。想到数十年后的萧若佩被刘渊崖称作“老匹夫”,刚还沉浸在诗中沧桑的陈玉就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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