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太后,皇上把林倾颜带走之后,奴婢就再也查不到了。请太后娘娘恕罪。”
王嬷嬷跪在地上,头低垂着。
“这事不怪你,是先皇偏心,把这宫中的暗卫都留给了他。哀家在宫中呆了这么久,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仍感到不安定,生怕哪一天,有暗卫混进来,给哀家一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哀家就是谋划的再周全,也抵不上人家的刀子好用。”
太后虽然这么说,仍坐的四平稳,看不出她有担心的架势。王嬷嬷隐隐知道太后从宫外带了个人来贴身护着,但这话她不能明说,只能装作不知。
“太后多虑了,暗卫武艺再高强,也只不过是皇上养的奴才,太后乃是凤命,是当今圣上的母后。没有哪个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违来伤害太后您的。”
“凤命又怎样?母后又怎样?当初洛妃可是先皇的心尖子,还不是有人说刺杀就刺杀了。”太后似是感慨,眼神中带着追忆。
王嬷嬷的头垂的更低了,当时这事闹得轰轰烈烈,牵扯甚大,连她这样的宫中老人都不怎么清楚。她什么话都不能说,太后发感慨可以,她可不能乱说话。
这宫中有多少奴才是因为说错了话而惨死,再熬着平安的三年,就是时候放她出宫了,她兢兢战战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可不能因为说错话就折在宫中再也出不去了。
也不知道当初她的情郎还在否,若是还在,孩子肯定也都成家立业了……王嬷嬷的思绪飘远,想着杨柳树下等着她的情郎。
太后也想着事,她想的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而是有关她有关周家身家性命的大事。她若是想错一点,将来面对她的就是万丈深渊。
太后慢慢理着头绪。彩蝶是她的人,带着林倾颜去了御花园又穿了越级的衣裳,这是一个火苗。然后她把扇画那个蠢奴才调去方予身边,知道扇画和林倾颜有间隙,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鼓弄方予狠狠地惩罚林倾颜,这是风。当风和火苗碰到一起的时候,火势就会增大,烧到林倾颜身上,她不关心林倾颜会怎样,她关心的是皇上的态度。
并不是她小肚鸡肠,因为林倾颜待在宫中不合规矩,就要陷害她,而是这潭水太混太深了,多一个变数都可能翻船,也可能成功,她不得不考虑所有的因素,慢慢试探皇上的态度。为了那个位置,她必须如履薄冰,步步谨慎。
现在,她终于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满意又不满意,满意的是她看清了皇上的对方家的态度,不满意的是她不喜欢皇上对方家的态度。说起来拗口,但的确是这样的。
先皇走的急,没留下遗诏。也没人想到
正值壮年,一生立下无数丰功伟绩的皇帝就以那样的方式仓促离开。就留下三个儿子,和满腹心思的大臣。
朝上多股势力互相争斗,二皇子败了,三皇子更是毫无筹码,登上皇位的就应该是自己的儿子。但那孩子是个命薄的,没那个福气坐上皇位,竟然也突然走了。
想到这,太后眼中有些湿润。悲痛让她沉思中回过神来,语气略带疲态的说道:“罢了,林倾颜的事暂时先放放。有什么异变随时向我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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