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那我们平时随军出征的机会多不多啊?”刚刚有了军衔的阳祯,有点压抑不住心中的小激动。半个军迷和历史迷的他,忍不住幻想自己是率领连队横翻喀尔巴阡山的隆美尔,抑或是勇夺阿克莱桥的拿破仑,对战场上的功名充满了渴望。
“出征?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太后临朝以来,无论是北面的蠕蠕,还是南面的梁国,都是以议和为主。咱们的日常任务呀,嘿嘿,以后你就知道了。”阳祐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还是留了三分悬念,省得太打击对方的美梦。
“当兵十年不打仗,那用来做什么?”阳祯满腹的怀疑,悄悄在心里嘀咕道。
“总之这只队交给你,虽然有点仓促和越级,可大家还是没有异议的。多尊重普通士兵,遇事多和几个伙长商量,千万不要有自矜之心。”到底还是有点不放心,阳祐继续苦口婆心得叮嘱起来。
“尽管放心。”阳祯连忙连连答应。他确也知道,一方面是本朝部落习俗很重,父兄军衔相继的很多,另一方面是这五人都各有缘由,不会介意他的越级而上。所以他这个突然蹿升的毛头小子,倒也可以在这席位上坐得安稳。
两兄弟自在旁边说着这些悄悄话,边上到场的贵客们也喝得很是尽兴,互相吆喝着推杯问盏。这个年代的酒水虽然度数低,可一碗又一碗得灌下肚去,还是把他们搞得红光满面、醉态十足。就连那原本不太开心的赵青雀,也脱下了那好似标志般的彩羽头盔,畅快得闷头大饮。
“乐此食有鱼,可惜居无妻!乐此食有鱼,可惜居无妻!”那兰岱本就喝得酩酊大醉,酒劲上涌之余敲起了碗筷,自编自唱起曲调古怪的歌谣来。纵然歪歪扭扭成了这番姿态,他还是不忘点起来右手,高高得作出拈花指法。
“兰拈花,难道你要娶个比丘尼回来,和你对坐着拈花吗?到时候不小心生出一群小比丘出来,坏了你那正宗的入定修行!”隔着不远的卫仪,轻轻探出手来模仿着对方的姿势,引得众人轰然大笑。他们几个共事已久,早就习惯了兰大信徒的醉后表演,因此都嘿嘿然只顾笑闹。
“西域歪教!”满座之中,唯有王大仙人紧绷着脸皮,浑然不动得讥诮道。
“你们懂些什么?我学的乃是佛祖的正宗嫡传,可不是那一般比丘的可比的。待我成庙中金身之日,尔等都埋没于朽土中久矣!”兰岱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索性更加的放浪形骸,半只脚耷拉在餐桌上叫嚣道。
“兰大罗汉,到时成神了可别忘了提携我等!”旁边几个人越听越是开心。
“此人这是?”初次见识其模样的阳祯,不由得对此大开眼界,讶然问道。
“他平时就这脾性,总想着什么成婚成婚,对别的事情根本不挂心。我记得他从前还发过酒疯,说什么要辞去所有的人间枷锁,要剃度到那寺庙中诵经度日。嫌甚么世上羁绊太多,只愿当个单纯的比丘,娶个婆娘安心过。”阳祐也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一边看笑话一边解释道。
“当和尚还要娶妻?”阳祯听得一愣一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怎么了,还不允许我传个法种,给佛家嫡传留个后人吗?”醉成那副模样的兰岱,也不知道是怎么耳朵如此敏锐,竟听见了这边的声音。他翘起油腻腻的指头迎风拈起,上面还沾着几点羊肉末。
“当然行当然行,还得辛苦你,一个罗汉生一群。还好佛家有你在,到时候也努力生出十万个佛兵佛将来,也不比天宫的十万天兵天将少,岂不妙哉?”卫仪听得乐呵不已,即席挥舞起羊骨,作出挥舞兵器的动作来。
“真是个浑人!”阳祐很了解这位部下的秉性,无可奈何得苦笑道。
“怎么,你们还不信是咋的?告诉你们,当年我父亲行走西域,可是正经得见识过,高昌的嫡传佛法是如何兴盛。而且鸠摩罗什的后人,还亲手赐予了他一份抄写的经文呢!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我家看看,这无价的佛家至宝!”此时的兰岱比平日里还要要强,拍着桌子恼怒不已。
“鸠摩罗什?”阳祯印象里记得这个名字,那可是德高望重的西域圣僧。此人出生于西域古国龟兹,其父亲是天竺的望族子弟,其母亲是龟兹国的公主,出身便十分不凡。因为其精通佛法且擅长语言,所以第一个翻译佛经为汉文,堪称汉传佛教奠基人。当时十六国的君主们,为了抢夺这位高僧,还不惜发动过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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