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守绪也有些烦躁,“你还说,当初要不是你爹在绣球里塞了石头,我能被砸的不省人事,直接被抬入你家吗?”
“好啊,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
“我不是,没有……”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要不是娶了我,你还是个读不起书的穷书生,和你那林兄弟,受冻等死吧!”
宁守绪叹了口气,说道:“林兄弟与我,在京中相识,结为兄弟,那年他带着嫂夫人逃难,临行前,托付给我的孩子,我也没能保护好……,是我对不起林兄啊。”
美妇人擦了几滴眼泪,“榛儿这些年用功读书,虽不愿与人交往,但也乖巧懂事,要不是你逼他……”
“那怎么能是逼他,我把灼儿嫁给他,还不是为了他好,他整天只知道读书,这么多年也没读出个功名……”
“你敢说榛儿的不好?”
“夫人,我没有…”
“那你就是冲我发脾气…”
“我刚才真没有…”
“那就是之前冲我发脾气了!”
……
文强走进屋子,只见老爷满脸谄笑,正给夫人捏腰捶腿,赶紧捂着眼睛,退了出来,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美妇人心满意足,说道:“令县令前些日子不是惹恼了某位大人物,被窦刺史撤了职?听说新上任的杨陵县令,是陈公敏,你何不去找找他?”
宁守绪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冷着脸。
美妇人继续劝道:“你们当年不是同窗,这点忙他不会不帮吧。”
宁守绪一挥袖子,怒道:“我就是死,我也不去求他,还同窗?同窗能撺掇你爹,在绣球里装石头?能悄悄给你写情诗,还被我偷看到?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要故意在我面前追求你,这算什么同窗?”
美妇人安慰道:“可最后,我还不是嫁给了你?”
“那是我运气好,正巧在绣球下面。”
“要不是我往你那儿丢,你哪能接到?”
“总之,我不去。”
美妇人一拍桌子,“啪”的一声。
“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榛儿重要!”
宁守绪缩了缩头,说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
杨陵县某酒楼。
宁守绪面色阴沉,踏入其中。
门口守着的伙计立刻上前,引宁守绪上楼。
此时不是时辰,二楼空无一人,伙计领着宁守绪走入一件包厢,恭敬地退了出去。
房中早已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两人目光对视,空气中仿佛都擦出了火花,同时哼了一声。
宁守绪落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陈公敏陈县令,你好大的架子,就让一小厮在门口迎本官,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陈公敏眼皮都不抬一下,阴阳怪气道:“宁县令好像也不给我面子,本官的接风宴,江州城中只有宁县令一位未到,怎么,做了江州首富的女婿,就不认同窗之情了?”
宁守绪一拍桌子,骂道:“你跟我谈什么同窗之情,你明知道我早就喜欢苏巧,当初为何还要偷写情诗?还“清风明月偷我心”,我呸!”
“你还好意思说,暗恋人家三年,我夜夜都听你说梦话,喊着“巧儿,巧儿”,却胆小怕事,因为穷,不敢追江州首富之女。
三年了,你连一点行动都没有,要不是我激你一下,你连绣球都不敢抢。”
“那你撺掇她爹往绣球里塞石头干嘛?我头上到现在还有一块疤!”
陈公敏撇撇嘴,“我就是看你那优柔寡断,磨磨唧唧的样子不爽,她爹正巧是我远房叔父,我就去告诉他咯。”
宁守绪怔住了,快速算了算:“这么算,你还是巧儿的哥哥?”
“诶,乖妹婿,快喊声哥哥。”
宁守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看着陈公敏脸上那看笑话的表情,宁守绪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走至门外,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声音,“最近在你县内,帮我查一查一个叫林榛的读书人的下落。”
陈公敏没好气的骂道:“滚,本官没那个闲工夫。”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陈公敏笑了笑,这么多年了,宁守绪还是一点没变。
他皱了皱眉头,冲门外喊道:“李东,通知下去,在杨陵县范围内,找一个叫林榛的读书人。”
“宁守绪啊宁守绪,那首“清风明月偷我心”,其实是为……”
………
林榛坐在马车中,靠着车厢休息。
陈钟灵派人发来请柬,她今日得到一些新灵感,发来邀请,请祝初瑶过府一叙。
正巧家中纸磨用完了,清晨忘了,他还要去采购一些。
他一直在想成婚的事,当他走进王家的院子,将这婚事再往后拖拖时,他动摇了。
有一个才貌俱佳,温柔贤良的妻子,一个温馨的家,一个宁静又吵闹的小村庄,似乎也不错。
而且,正巧填补了他上一世未曾体会到的那一部分,老天似乎补足了他上一世的遗憾与缺陷。
更不用说,隔壁还有一个算不上大腿的腿。
虽说官小了点,可也不能不把村长当成干部。
柴米油盐,粗茶淡饭,生活若是能一直安稳如此,倒也不错。
林榛惬意的靠在马车上,脸上带着笑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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