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陶文举去宁陵?”吴观听到李延庆的提议略微思考,否认道:“不妥。”
“有何不妥?”李延庆本来觉得这主意还不错。
“此事若是假的,那就是在借款的关键时刻节外生枝。可若是真的,事情发生在宁陵,县令知情不报的可能性很低,毕竟巡检衙门就在宁陵县城,责任不在县令,所以很大可能县令是不知道此事的,当然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
根据官场的归责原则,吴观暂时否认了之前对县令的怀疑。
李延庆听着吴观的分析,顺着他的思路说道:“所以铃儿很可能是凑巧听到了此事,我们能得到这消息是一次巧合,那妇人不敢报官,是因为劫船的人就是官兵!所以县令才不知晓。”
吴观点了点头,食指轻点木桌,继续分析道:
“消息若是被封锁,而我们得到了,事情的主导权就到了我们手上了,一切都可以向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来进行。而陶文举有五百殿前军,我们对他的知晓并不深,不晓得他会如何行动,目前来说,还是不透漏给他为好。”
“老师所言甚是,我已叮嘱铃儿,让她千万别说出去。”
“嗯,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最好?”吴观起了考校李延庆一下的心思。
在吴观分析的时候,李延庆早就想到了自认为最好的办法,听到老师的问题,脱口而出:“应当先找到这个妇人,她是如何知道水贼之事的?肯定是有人从船上逃了出来。”
吴观轻轻点头道:“你说得很对,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妇女以及当事者。但节度使府人多眼杂,要用哪些人去找也是个问题啊。”
李延庆闻言楞了一下,确实如此,节度使府正处于宋州权力的中心,不知多少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窦侃的人,陶文举的人,宋州巡检的人,兴许还有皇帝的人。
要想绕过这些眼睛来找到这个妇人,很难做到。
吴观略带苦涩的说道:“我能动用的人也就府上的几十名护卫而已,但要是动用他们的话,事情肯定就没法遮住了。相公还在开封,我也才到宋城一个月,很多东西还没办法铺开。”
师徒两人皆陷入了沉思,书房中陷入了沉寂,只剩蜡烛燃烧时的噼啪之声。
吴观说的大概是密探,暗线之类的吧,要想秘密地做点事,手下没有这样一班人马是很难办的,李延庆心中默默感叹。
有没有不需要动用明面上的这些护卫,就能找到妇人的办法呢?妇人、寺院,粮商,船,汴河......有了!
将已知的线索一一罗列,再加上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认知,李延庆终究还是想到了具有可行性的办法。
“老师,就将此事交给我吧,我有一定把握,在不惊动那些人的情况下,找到线索。”李延庆自信地说道。
明月高悬,银白色的微光洒满庭院,吴观和李延庆先后走出书房。
“此事就交给三郎了,我刚说的那几个人都记下了么。”吴观走在前头。
“都记下了,学生一定会谨慎行事。”
刚才李延庆主动请缨,吴观在听完李延庆的计划之后,同意了由他来主导此事,并将宋城中几个吴观的暗线及其联络方式告诉了李延庆。
“相公定然是没有参与其中的,谨慎的同时,尽可能地掌控信息,信息越多,对我们越有利,此事之后牵连的人定然不少。”虽然两人才在房中商讨良久,吴观却仍然絮絮叨叨的。
李延庆走在后头,尴尬地笑了笑,这位老师就是太啰嗦了,别的都还挺好。
“学生知道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