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聚齐的当天晚上,宇文成王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宾。
一出东御座,陆子明终于感受到大宇国的热情。迎接规格之高,超乎他的想像。
从端门之外开始,到大宇皇宫门口,绵亘八里,全部是戏场,金石匏革之声,远远传出数十里开外去。
又有一长排一长排的斗大火炬,烛天光地,流金溢彩,百戏之盛,振古无比。
换句话说,陆子明等人的车舆就是在这些叮里哐啷的声音中,一路开到了大宇皇宫。
宇文成王在英华殿设宴招待五位皇帝。
面对这位真正的皇中皇,陆子明等人是不能再称孤道寡的,统统以外臣自谦。
比如这时,陆子明就举了酒杯去敬酒,一边恭恭敬敬地周到礼数,一边道:“外臣大焱国君陆子明,恭祝成王万岁万岁万万岁!祝我大宇万世无疆、强盛亘古!”
宇文成王目测七老八十了,吊尾眉加两鬓风华,脸上不止一处有老年斑,连站起来时腿都是颤微微的,由于龙袍裹着,陆子明倒瞧不出是不是真有痛风。
不过看宴席菜肴标准,果然大部分是海味!
陆子明这次过来,就特地让人送了一些海产品过来,算是投其所好。
宇文成王笑呵呵地接了陆子明的敬酒,道:“子明果然一表人才!跟你父亲可真像!遥想当年……唉,可惜你父亲说走就走,这一晃十多年都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陆子明不料他突然说起父亲陆幽,心下也有几分黯然。
成王叹口气,不再回忆当年,而是将酒沾了沾唇便放下,陆子明识趣地将自己杯中酒饮干,打算回到坐位上。
宇文成王却止住他道:“子明既然难得来一趟,就在上京多玩儿两天罢!”
他这话没头没脑,陆子明一时也搞不清对方是客套,还是真有心让他留下,他应了声,闷着头回去。
心里还在想,对方绝口不提宇文古的事,陆子明不知他是刻意?还是忘了?
这时宇文成王拍拍手,驱走了中间表演的歌伎,朗声道:
“诸位且安静!今日朕特地请几位过来,是有要事相商。”
众人都正襟危坐,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那殷政却谄媚道:“陛下只管吩咐便是,何来商榷之说?外臣政恭遵圣旨!”
“嗯,”成王点点头,不置可否道:
“近日朕听说你们南边几国打来打去,搞得天下生灵涂炭,怨声载道不绝于耳!上苍有好生之德,据朕所知,你们各国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故兵戎相见欸?
况且,当前北方夷狄对我大宇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犯!朕深为之忧!你们南方五国,可是朕的后花园,南方不靖,朕无暇北顾。
是以朕今日特地将诸位请来,正有心想在你们中间搓合一下,大家就此罢兵,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将目光在五位皇帝面上溜达,陆子明自然面无表情,殷政却在不停点头。
乐皇刘次和孟皇孟力都是一脸古怪,只那丸皇淳于纯似乎脸带愤懑之色。
不过几人都没说话。
宇文成王见微知著,问那昆皇殷政道:“殷政,你觉得呢?”
殷政垂首道:“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政焉有不从之理?不过,政有一言当禀陛下,此次战事,与昆并无干系,外臣只是见他们打来打去,担心祸及昆国,故让他们演演兵,并无出境之举!还请陛下明察!”
这家伙!
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陆子明心下暗暗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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