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余庆阳白一子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不消多久,便回到了凉城。
待至王府,余庆阳一行落马,却见大门紧闭,就连平时看门的下人也不见踪影,遥望见有青烟自院内升腾。
“这是闹什么鬼事了?”余庆阳整顿官服,径直走向朱红色的大门,大手拍门。
“来了来了!”一阵脚步踢踏,吱呀声过大门微开,探出一个脑袋,是平时看门的老赵。“哟!余爷,您回来了?快请进。”
“府中怎么冒着青烟?走水了?”余庆阳皱眉问道。
“您说这青烟啊?余爷您不知,就在您到前不久府上来了个道人,也不知给老爷灌了什么汤药了,他走后老爷便要设坛拜太玄。说也奇怪,我一直守着这大门,却也没见他出来过,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把戏离府的。”
“哦?有意思。”白一子听闻说道。
老赵听到随余庆阳进府的白发儒生模样的人开口,寻声看去不由得眼睛一亮,他给王府看门已有七八个年头,平日子里见过不少王府门里门外进进出出少不了官吏贵人,却还是头一次看得这般出尘仙人气派,又看到马背上昏迷的关令之,也没多嘴就关上了门。
余庆阳只见院内设了法坛,玉果酒琼罗列,三牲五畜尽摆,三根三尺檀香燃着袅袅青烟掠着太玄的神位,而那王员外正对跪坐在神位的蒲团前叩首施礼,随着叩首的动作,王员外腹中肥肉每每前凸考验着腰间玉带的张力,看得双宿嗤笑连连。
“老爷,余捕头来了!”搬酒而来的孙丁头见到余庆阳等人,连忙把酒放到神位前拉起王员外。
“余捕头!”王员外也是惊喜望外,连忙欲起身,可肥肉相扯却又坐倒在地,一旁的孙丁头赶忙过来搀扶,王员外才算站得安稳。
“余捕头,可还顺利……”王员外拱手之际看到余庆阳身后儒生模样的白一子和双宿,又对着余庆阳使了个眼色。
“无妨,自己人。你先命人将马背上的小兄弟安置一下。”
“有伤员?”王员外侧首看到余庆阳身后马匹上挂着的关令之。
“已经无碍了,只是还需休息,差人安置吧。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也好……小孙啊!听到余捕头的话了吗?将那位小兄弟好生安置着!我与余捕头去谈些事情,你们莫要接近,告诉其他他人就留在,记得此处替我好生向太玄请安!……余捕头这边请。”王员外对下人严呵一番后,领着余庆阳等人前往王府书房访金斋。
“书中自有黄金屋嘛……所以也学着别人起了个访金斋的名头,余兄和这位雅儒可别见笑。敢问这位尊驾如何称呼?”众人落座,双宿本想站在白一子身后,可也被白一子赶着坐在宾客的位置上,师徒之礼在这二人之间被行得颇为有趣。
“访金斋倒也是个好名字,看来王员外也是性情中人。不过老朽可实在称不上雅儒,不过倒也无妨,老朽姓白,你就称我白先生便可。”
“说来也巧,我与这位白……咳!白先生是在唐家堡相识,彼此感觉颇有缘分。”余庆阳见白一子未交代自己身份,也不好多嘴说破。
“在唐家堡相识……那他可曾知晓余兄所办之事?”王员外略带紧张地看着余庆阳。
“方才说了,白先生是自己人,曹二公子一事,白先生也愿鼎力相助。你大可相信本捕的眼光。”余庆阳话中语气不容置疑。
“余兄的眼光,王某自是相信,只是此事牵扯王某身家,余兄莫怪我方才多言才是!”余庆阳在凉城断案无数,主要靠的是其眼光狠辣无比,余庆阳话说至此,王员外也不由得不相信。
“不知余兄所办之事进展几何?可曾寻到唐玉春?”既然这位白先生是余庆阳口中的自己人,王员外也就不再有所顾虑。
“详情如此……”
余庆阳将一路所遇说与了王员外听,只是碍于白一子先前隐瞒身份的意图,省去了白一子的身份和击毙善财众杀手的手段,只说是路遇关令之遭害,自己拔刀相助。
“善财好取,贱命好收,果真是善财众的佩物……善财众都有所牵扯!这……这……”王员外看着余庆阳丢过来的绳串铜钱,脑门上冷汗直流。
“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马上还要回衙门呈报此事。这位白先生初来此地,我那破屋子也招待不下,王员外,你就代为招待吧,莫要怠慢!”
“余兄等等!余兄!你也知道那善财众不是好惹的,余兄神勇令他们杀关老弟不得,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你也住在府上,咱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善财众牵扯其中,王员外直感头痛,若是那些亡命之徒找上自己,他一个乡野豪绅可没有招架之力,连忙想挽留余庆阳权作保护。
“哦……王员外尽管宽心,白先生虽似儒生,可也有身好功夫,只要白先生在你府上,这凉城之内,还没有人能动得了你,你就好生招待着吧。”余庆阳拍了拍王员外的肩膀,随后王员外见余庆阳冲着白先生拱手道。
“白先生,今日天色已晚。王员外好意,望白先生莫要推辞,您就和双宿在府上歇脚,明日巳时余某再来一商案情,还望你多多照看王员外。”白一子听言,冲余庆阳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余某便也放心。余某还有官务在身,今日便先告辞,请。”
“请。”白一子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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