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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祖并未直接点明阁楼上之人的真实身份,而是暗自观察赵如意师徒二人的神情举动。

赵起灯仍然是一副委屈愤懑的表情,而赵如意却是神情一变,不过转瞬之间便恢复常色。

赵如意再次问道:“谁?阁楼上有人?”

阿祖沉默一瞬道:“赵师伯,您不用瞒着我了,今日晚归便是因为和楼师兄闲聊了一会儿。”

赵起灯面露疑惑神色,讶道:“北坡我去过,那座废弃的阁楼我也进去过,难道你遇见鬼了?为什么我去时怎不见有人?”

阿祖并未解答赵起灯的疑惑,而是静静地看着二天师赵如意的双眼。

赵如意沉默半晌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从桌旁站起,说道:“念一啊……起灯儿……跟我来吧!”

三人来到一间极为隐秘的房间,房间的墙壁上点着蜡烛,其内只有一张矮桌和几个蒲团,似乎是个用于闭关的练功室。

三人席地而坐后,赵天师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人。

赵起灯急道:“师父,快别卖关子了……北坡阁楼真有鬼么?”

阿祖会意道:“赵师伯既然带念一来这秘室,念一晓得的,此间所闻自不会向外人言语。”

赵天师又是幽幽叹息一声,转头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神色的徒弟,吁道:“我家起灯儿要是有你一半聪慧老夫也就心满意足了,奈何造化弄人,老夫这后半辈子算是被这臭小子赖上了……”

赵起灯虽则比七窍玲珑心少了两窍,但也能听出师父言内言外之意都是在嫌弃自己,却是默默垂着头出奇的不发一语。

阿祖微笑道:“相传李祖生而知之,不过甫生便是七十岁的身型和容貌,世上难有完人,师弟率性纯真毫不作伪,就像一坛醇酒,时日长酒愈香,道愈长。”

话音一落,秘密内随即响起赵如意的大笑声,显然此刻赵天师心情大好,看了一眼自家徒弟,眼里也全是笑意。

这才回归正题,开始说到北坡上那座废弃藏经阁的事,赵如意微吟一瞬,似在思索要从何说起,轻声咳了咳之后开口说道。

“大概是在二十三年前的夏天,那个时候老夫刚刚获得‘天师’道衔没多久,按耐不住性子,总是一有机会就从天师府里跑出来,有一次趁着大师兄闭关修炼五雷正法,提着酒葫芦便下山了。”

“在道山脚下折柳亭中喝完了一壶酒,便要准备去五十里外买酒时,忽然远远看见有三个红衣人正在和一个白衣中年道士打斗,那三个红衣人一个人使剑、一个人使刀,还有一个人使着一柄狼牙棒,而那中年道士使的却是一柄拂尘,我那时虽然酒瘾犯了,但也实在好奇这场不公平的打斗到底哪方能取胜?”

“虽然是三打一的局面,但那白衣中年道士身法腾挪十分灵活,三名红衣客纵然攻势猛烈,却也奈何那白衣道士不得,看着他们离凉亭这里越打越近,一时间我便决定索性留在凉亭中等待他们打过来。”

“念一啊,你是不是心里觉得师伯袖手旁观冷血无情啊?嘿嘿……江湖险恶打打杀杀再是正常不过,万一是坏人打坏人,或者是好人打好人,情势不明之下万一要是帮了坏人打杀了好人岂不弄巧成拙?”

“说是时,四人已斗到离凉亭不足十丈远处,这才看清那白衣中年道士前胸鼓鼓囊囊,内里似乎藏有物什,打斗中一直用左臂固定着怀中藏物,饶是如此那白衣道士对战三名红衣客纵然略显捉襟,却也是无性命之忧。”

“随着他们离凉亭越打越近,已经能够听到那三名红衣客和白衣道士激斗中的对话;一名红衣客厉声道:‘臭道士!还不缴械投降,只要你跪地求饶并喊我们三声爷爷,爷爷们放了你也未尝不可!’

白衣中年道士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若非贫道要护住怀中物,凭你们三个外教宵小岂能奈何贫道?’

另一名使刀的那位红衣客怒声道:‘臭道士确有几分真本事,打了十里地有余还在负隅顽抗,老子敬重你是条汉子,敢不敢留下名号并把包裹交出来,我们马上放你平安离去!’

白衣中年道士犹若未闻,手中拂尘搅动如蛟龙,骤风起席卷向红衣刀客手腕,红衣刀客吃痛惊呼手掌一松,手中长刀已然坠地而去,另两名红衣客见同伴失手,攻势愈加猛烈地向白衣道士杀去,三人瞬间又缠斗在一起。

白衣中年道士手中拂尘白丝翻飞,红衣客冷笑一声长剑突袭刺向拂尘中心,掌心急旋意欲利用两侧剑刃将白衣道士的武器割成寸寸飘絮,不料那拂尘丝韧滑异常,竟尔未能伤其分毫,反而如同穿水而过般。

这时红衣刀客已拾起长刀再度加入战局中来,使狼牙棒的那名红衣客心思敏捷,心下暗忖不能一味强攻,于是腾身到白衣道士后方,用狼牙棒攻其后背,与两名同伴呈腹背夹击之势。

白衣中年道士见状微微一笑,赞赏道:‘不错,有长进!’说罢足下猛然用力一跃上了两丈多的高空,可见轻功十分了得。

此时三名红衣客与白衣道士离凉亭已经近在咫尺,我见白衣中年道士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顿时忍不住笑着赞道:‘道友好身法,不愧是我道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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