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见了女的走不动,我那是想帮她看看项目好吧。”孙齐元毫无愧色:“第二天上午她又带我去了一个小区,还是喝之前那两家差不多,这次是个姑娘接待的,也就二十多岁,比我大不了多少。穿的整整齐齐,长得也还行,听讲话应该也是上过学的,可惜了。”
“别总说姑娘了,说正事。”彪哥不耐烦了。
“懂不懂故事怎么讲,我要先把这姑娘说的好一点,才能对比出传销的可恶,要不然说一五六十的丑老娘们搞传销,你就只会觉得活该,不会觉得可怜了。”
“你这是哪里学的,小学可不教这些东西啊。”陈绍远又一次佩服着孙齐元。
“多在网上看小说,看多了你也懂,你看那些被骗的女的都是漂亮的女的。”
“电视剧也差不多。”彪哥没反驳。
“就是,那姑娘见了我们之后,又重复一些昨天听过的,然后拿起纸和笔,写写画画,介绍怎么投资,能赚多少钱,还有什么几级几晋升的制度,说一股最低要三千八,一次买二十一股,还说多了不让买,不能你一个人把钱都赚了,还要考虑别人,一次买六万九千八的,最多两年就能赚1040万。”
“这么多,比彩票的一等奖还多。”彪哥有点咂舌。
“就是,这不胡扯吗,就掏六万九千八,她要说两年能赚到十万零四百,没准我还信了,毕竟做生意三年翻一倍还有可能。我就问她这么能赚这么多啊,然后她就开始给我介绍,说要找三个合伙人,合伙人再找合伙人,一层一层的,人一多,我就可以员工从员工升主任升经理。”
“这不就是传统的拉人头吗,说了一堆大开发的大发展的,还银行融资贷款给开发商,我还以为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呢,这扯了一大圈,最后还是人头啊。”彪哥听明白了。
“就是,我一听拉人头,那不就是老鼠会吗,俺那农村都知道这种骗术,但是不叫传销,喜欢叫老鼠会。我一发现是传销,就有点害怕了,当时也不敢直接说,要是就那姑娘一个人我倒不怕,我就怕这个屋里还藏着别人,万一我一说是传销,直接把我给扣住怎么办,就算不掏钱也一时跑不了。”
“没事,他们南派的不暴力控制。”
“问题是当时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村以前有进过传销的,一时半会出不来。于是我就给那个姑娘说,你说的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我没那么多钱啊,别说六万九千八了,就是六千九百八,我这身上都没。”
“那她肯定忽悠你找别人借。”彪哥是一通百通。
“对,她说这可是个好机会,不仅让我去找亲戚朋友借,还让我一起拉他们进来发大财,我哪敢答应啊,我就说这年头借钱难啊,特别是穷人借钱,更难。她说这不怕,你可以邀请他们来了解下,不借钱给你那是因为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等了解就会主动借了。”
“这是让你骗人来,好给洗脑了。”
“肯定是,我只好先应付着,说行,等我回去就问问看有人愿意不。然后又扯了几句大好明天,大美河南之类的,就让我们走了。”
“出来后你老乡该给你加点油添把火了吧。”
“唉,别提了,我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我以为她还没被骗进传销,我还想劝她呢,没想到出门后,她就问我怎么样,她准备投点,问我要不要一起投,我再一想她住的房子也是这么干净,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一伙的,转了一圈就是为了骗我的。”
“你上午就知道是传销了,怎么半夜才回来。”陈绍远问了句。
“当时我就想走的,反正旁边也没人跟着,但我一想我老乡被骗了,还是个女的,我就有点可怜她,想着看能不能把她拉出来。中午我就和她一起吃了烩面,这回我没付钱,我还特意点了个凉菜,点了份牛肉,要了两瓶啤酒。”
“你就这点出息。”彪哥嘲讽着。
“我那是为她好,我就想多吃点她的,等她没钱了,她不就老老实实的回家了。”孙齐元也是无理强三分。
“你把她吃穷也没用。”
“吃饭的时候,旁边人多眼杂,我就没提这事,吃完饭,我一抹嘴就跑外边抽烟了,等她付完钱,回到她住的地方,我就问他你是不是干传销了,她不承认,说他们这是资本运作之类的,是合法的,不是传销,我问她是不是已经掏了六万九千八,她也不承认。”
“劝人向恶容易,劝人向善难啊,何况她眼里还有一大笔快要到手的钱呢。”彪哥又感慨了句。
“下午她还要拉我出去,我没去,我就给她讲传销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骗钱的,我还拿我们村的那几个人举例子,可她就是听不进去,还一个劲的给我讲这讲那,说着他们那几句老套骗人的话,说的多了,就把她说急了,钻卧室里不出来了,我怕她是叫人,就把门反锁了,又把厨房里的菜刀找出来,我就想着要是有人来,我就拼他个鱼死网破,砍一个是一个。”
“肯定是没人来敲门。”
“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人来,我那老乡出来两次见我都在,也没理我,晚上我就下了点面条,喊她一起吃,想着若是吃完饭还是劝不了我就走。”
“你肯定劝不了,都别洗脑了。”
“就是,你说好歹是上过学的人,怎么能这么容易被骗呢,我说了一堆她就是不信,反倒总是说我误解了,要多了解,就不会这样想了,气的我都想揍她。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走了,我没办法,只能给她家里打电话说下,谁知道手机还没修好,到处坑人。”
“你也算是尽到责任了,只能听天命了。”陈绍远有点难过,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骗进传销,却无能为力。
“你们说,还有啥办法没?”孙齐元已经是没辙了。
“要不报警吧。”陈绍远看着彪哥。
“报警也没多大用,没证据,就算报警真有用,把人抓了,怎么处罚,又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教育一顿就得放了,放了后他们换个地方还和以前一样,根治不了。”彪哥也很无奈的说。
“以后传销的都抓起来去劳改队挖沙子去,累他们一年两年,不信不老实。”孙齐元有点气不过,不能抓,抓了也没用,能不气人吗。
“你这纯粹是气话,再说劳教制度早都废除了。”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孙齐元不甘心。
“至少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靠劝了,反洗脑。”
“可咱也没这本事啊,嘴皮子说不过人家啊。”
“是啊,想英雄救美,也得先有英雄的本事。不然人救不出来,自己倒先陷进去了。”
“还是先和她家里说一声吧,没准能劝出来。”陈绍远宽慰了一句。
也只能这样了,谁也没办法,三人喝完酒倒头睡了,除了孙齐元有点心事没睡好,陈绍远和彪哥终于睡了个好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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