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长时间,夏良翰才跟着张京去了原本夏惜香所在的轿子。
张京一边抹泪一边嚎啕:“呜哇啊,我妹妹走了,我不活了呜呜呜.....”
汪天和蒲吉见张京如此失态,也动容地皱眉。
的确,张京是个孤儿,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妹妹,还这样了。太惨了。
夏良翰也无奈了,自己衣服被张京搞的一团乱,见他这个样子,这么激动,也不是个冷静的人。
这样的人自己对付起来还不轻松?他只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庸人罢了。
但是掀开轿帘,却看到轿子里脸色铁青,被割喉的尸体。
正在捂着脸拼命假哭的张京透过手指缝看到,吓了一跳,瞪着眼看向保护夏惜香的那群侍从。
侍从们道:“我们与狂徒激战,不让他们接近车马分毫,怎么会如此.....我们以为没事的....”
不光张京,夏良翰也是一惊。
沈府内。
沈季同早就全副武装,沈鸿文冷笑着看他忙来忙去:“一会儿你要演戏了,演的像一些。”
“那是自然。”
沈季同浑身都是神清气爽。
沈弘武坐在首座,面色淡然。
自从弟弟说出要夏惜香去假装被劫走,他和二弟沈鸿文就一眼看出了沈季同的真正目的。
他们是兄弟,彼此最了解彼此。
沈季同早就不想要这个妻子了,他们都知道。
借着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砍死妻子,嫁祸给张京,嫁祸给夏家,随便嫁祸给谁都行。
沈季同到时候大哭几场,就是一个完美的深情丈夫,半点错都挑不出来。
既然三弟决定了杀妻,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怪不得叫“狼三”。
张京看到夏惜香的尸体时,脑中就涌现这句话。
杀手应该就是那个车夫,因为外面的杀手无法靠近马车。
只有临近马车的车夫才有机会下手。
自己那时候和夏惜香的对话以及行动,那个车夫估计也都报告给主子沈季同了。
证据就是.....那车夫失踪了。
都说沈季同性格耿直、秉性直爽,只是脾气火爆,其实那也只是沈季同故意给自己营造的人设而已。
杀人不见血,不愧是一头恶狼。
世人都说狐狸狡诈,其实狼在这方面也不遑多让。狼群诡计多端,为了猎物穷尽招数围剿,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还有人说什么狼不会在马戏团跳火圈,崇拜狼族,然而马戏团里的狼还不少。
狼是狠厉的动物,但不是傻狠傻狠的动物。
自己居然成了沈季同的棋子,帮他完成了他的目标,张京十分不爽。
沈季同为亡妻落泪的场面有多真实,张京并没亲眼见证到。
在小巷里袭击他们的是沈季同派的人,炸了接官厅的是夏沧海的人。
但是现在完全被认为反过来了。
张京一口咬定是沈氏炸了接官厅,沈氏仓皇不已,毕竟证据确凿,也就反口诬陷小巷袭击督办的是夏家的人。
两家疯狂狗咬狗。
而张京直接闭门不见客,不见夏氏,更不见沈氏。
天天就穿个白衣带个白巾闭门不出,有人来了就开始干嚎,吓得别人倒退三尺。
沈氏身上长一百张嘴也没用,只好梗着脖子喊。
“真的不是我们派的人——不是我们炸的接官厅——我们怎么敢呢?”
沈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好花重金,大出血收买大员官吏,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姑苏接官厅爆炸,上级自然派下文书和慰问官。
“已经确定找不到令妹了吗?”
“我的妹妹啊——已谢交朋远,犹思弟妹孤!流落不知东与西。
心中事,把家书写下,分付伊谁!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妹妹啊,你在黄泉还好吗....哥哥想你啊!”
张京穿越前偶尔喜欢背点古诗词,陶冶点情操,如今正好用上。
在张京痛哭不止的时候,慰问官也痛惜地拍着张京肩膀,这时候来核对资料的官吏来敲门:“盐科督办,您的官印文牒在哪里...下官去取就可以。”
张京一听,连忙伏到慰问官身上继续嚎啕,半点多余的思绪都没有的样子。
慰问官被感动的也动容了,拍拍张京的肩膀,越过张京的肩膀对门外喊:“没有眼力见的,赶紧下去,什么事大事小都分不清!”
那小吏连忙道歉着退下了。
张京心里一乐,能躲一时是一时,现在事情闹大把上级都招来了,管他要官印文牒,他有个屁,伪造的身份,怎么可能有具体文件?
要说有....也是有钦差大臣的身份文件。
这时候慰问官一把老骨头,却开始喃喃道。
“督办所言的诗词,甚是有才华。....老夫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高格调的诗词了。在这尚武的世界,真是知己难求!
督办动情之处,更是涕泪如血,引人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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