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十六,三百太学士无一例外回到太学,他们不须太多停留,因为马上就是新一届太学的入学之日了。
三百进三十,这一次无有大考,一切只看两份审表,一份是见习导师的审表,另一份则是太学暗中监测的反馈,两相叠加优选出最终的三十人。
首先公示的是太学内部的监测,表中共有二十栏,分为甲乙丙丁四个档次,从专业、品行、成果甚至礼节,大大小小全部都在核定范围内。
这一部分,季牧的评定颇为理想,清一色的“甲”,不过那落款处让季牧直接呆住了,那里赫然写着一个“斋”字!
接下来公示的是三百人的导师审表,表中栏位一致,陶大朱给季牧打得成绩有些一言难尽。专业品行等几个主要的栏位填得都是甲,但其他栏位却有很多乙,想起这一年来尤其九州推介会上自己的努力,季牧多少有些不甘,不过这可能就是陶大朱所信奉的“低”吧。
翌日,太学名士名单出炉,这是一个沸腾的时刻。不只是因为太学名士的激昂呐喊,还有很多落榜人的无奈叹息,有的甚至大肆哭喊了出来。越到这种时刻,越意味着更深的失落,吃馍的人不知鱼味,吃鱼的人总惦记鱼翅。
季牧的名字,又巧又悬,如果把这张榜单对折,他正对着的就是吴亮。
吴亮第一,季牧第三十。
风云殿其他四人无一旁落,柴迹第九、梅笑第十一、岳子昂第十三,而吴凌秋排在了第四。
季牧立在那里,一时间什么都抛飞了,管它是第一个位子还是最后一个位子。
终归我季牧——
是太学名士了!
五人互相搭着手,把季牧围在中间,一圈圈转了起来。此间有多圆满,风云殿自己人才知道,一屋六人皆名士,梦里不敢想的事!
当晚,太学举办了终极典礼,三十位太学名士,证书、徽章、印牌,每个人都挂的满满,与此同时还有一大摞的推荐信,相比一年前的见习选择,现在他们面临的选择更多。
拿季牧来说,他可以直接到州府任职,还有到“宇国御学”深造的资格,九州商号任何一家都会举双手欢迎。而像吴亮他们,各个都是宇国大科,选择比季牧更多。
吴亮排场惊人,这天傍晚直接包下了九云城的一座陶然庄。
太学毕业,意味着最年轻的人也有十六岁了,都到了举办成年礼的年纪,所以这晚上菜要好酒也要足。
“咱这风云殿,无愧风云之名!太学只是开始,今后这大江大河大山川,都在等着我等开辟!”吴亮喝了几杯之后,酒意便已蒸腾。
岳子昂的酒意看起来比吴亮还冲,“人生一世聚少离多,别看你我六人同窗三年,这余年未必能同聚三天,今日便喝个大方、喝到痛快!”
梅笑不快道:“老岳你又乱说,怎还不能同聚三天?”
岳子昂道:“要从现在看,年年月月天天时时都能相聚,但人只有离开后才知相聚有多难,三三两两不少见,但要我六人凑齐,那得是天大的机缘!”
梅笑不以为然,其他人则都有些沉暗,这些个个都是学精,也无一例外都看的奇清。岳子昂说得不假,往后天南海北,他夜以继日求上攀,他一年十月在稻田,他雕研艺术不知时,他娶妻生子顾家人,偌大九州,不一定就有六人同聚之场。
吴亮举杯道:“今时元月十七,咱六人便以三年为期,三年之后今时今刻,不需车马不需信,我六人便在这家陶然庄相聚!”
“同意!”柴迹大呼道,“可到时候不来的怎么办?”
“不来就不来,生了孩子没**!”梅笑道。
“粗俗!不过我同意!”岳子昂哈哈大笑。
季牧举杯,“三年就三年,谁不来随我姓!”
吴亮、吴凌秋同时看向季牧,不过看了一眼,三人便同时大笑出来。
离别之夜不觉长,离别之酒都海量,六人喝到三更之时,一个个都是歪歪斜斜,酒壶倒了一地。
吴凌秋晃晃悠悠来到季牧身边,取出十张金钞塞到季牧手里,“季牧,你那十张金钞度了我大关,还你还你!”
季牧一手便给推开,“我不要你的钱!你是金石大家!你给我雕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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