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东两里许。
一处高大的沙丘上停着一席华丽的香榻,香榻四角各有蟠螭纹爵盛满冰雪,冒着森森寒气,八条精赤着古铜色上身的大汉肃立在榻后。
另有一男一女分立榻前,榻中隐约可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
一阵热风吹过沙丘,撩起香榻的纱帘,露出侧卧香榻上的女子。
真是绝代的尤物!此刻若有外人在场,定然忍不住发出惊呼。
香榻上的女子长着细腻白嫩的鹅蛋脸,远山黛眉下一对蓝汪汪的秋水美瞳,让人一见之下,为之沉醉。
最迷人的却是她那妙曼的身姿:修长的玉颈下,一袭上等轻纱制成的流苏小衣,纤细的腰肢白皙紧凑,往下突然惊心动魄地隆起,配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在银白丝绸制成的胡裤的掩映下,展现出令人叹为观止的弧线!
阎妍与杜玉蝉的样貌身材,已经十分惊人,但与眼前的女子相比,却又大大不如,其间差距,犹如一流比之绝顶,难以尽述。
“好一个吕奉先!好一杆方天戟!”香榻上的绝代尤物轻声叹息,似吴侬软语,透着异样的慵懒气息,极为好听,让人心神荡漾。
“主上,吕布骁勇,贺兰、慕容久战无功,是否出动陷阵卫相助?”榻前男子冷峻木讷的面目上浮现一丝战意。
“嗯哼~!”绝代尤物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今日的盟友,未必不是明日的敌手!”旁边侍立的女子瞥了木讷男子一眼,眼波流动,“我们虽与鲜卑人联手,但到底还是两家人。”
这女子一袭汉家服饰,身材婀娜,眉目如画,亦算难得的美人,但在榻上的绝代尤物面前,却如夜空皓月掩映下的繁星,黯然失色。
“此处既不须陷阵卫,高顺请令前去擒下阎氏父女!”木讷男子朝香榻上的绝代尤物抱拳道。
“高大人这是急着赶去英雄救美哩!”汉服女子笑靥如花,言语中却有掩不住的醋意,“小蝉不过受到一点惊吓,对付阎家小妹却还不成问题。”
“小貂住口!”绝代尤物娇声喝止汉服女子,蓝汪汪的美目望向高顺。
“我若真想对付阎家,此前只需让你领陷阵卫前去即可,何必让小蝉与胡轸、宋杨之流联手!”
“请恕属下愚钝!”高顺木讷中带着疑惑。
“中常侍张让遣金城阎家迎护国伽蓝之事,对汉家朝廷是祸非福。”
绝代尤物显然对高顺颇为重视,不惜出言解说,“檀石槐虽为鲜卑一代天骄,到底还是不了解当今汉廷格局,小貂,你来细说。”
被唤作小貂的汉服女子不无得意地瞥了高顺一眼,开始侃侃而谈。
“此事说来话长,有汉以来,天子理政,素有外朝、中朝之分,前者为任期固定的职业官吏,后者为世袭的皇亲国戚,以及任职终身的内廷宦官,外朝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三公为首,权力极大,常能决定皇位归属。”
小貂说到这里,悄悄瞥了高顺一眼,见他听得认真,心底窃喜。
“至武帝刘彻时期,为加强皇权,架空丞相,采纳董仲舒天人三策,以儒家宗法治国;又大力扶持外戚,特设大将军一职给卫青,并不断加强尚书台职权,自此中朝得以与外朝抗衡。”
小貂对汉家历史显然极其熟悉,如数家珍,“王莽新朝时期,进一步分散外朝权力,按古经《周礼》将三公改名为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又在三公之上增设上公,从礼法上限制三公的实权。”
她略一停顿,方又继续道,“光武帝中兴炎汉之后,沿袭上公、三公之制,中朝日渐势大,外戚、宦者争权夺利,常有废立天子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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