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顺见状吓了一跳,他眼疾手快,哪能真的任王厂跪下,忙伸手搀住他道:“厂长,你这是咋了?钱没带够,兄弟这直接借你就行了,朝我下跪,不是在咒我嘛。”
王厂脚步虚浮,苦笑连连道:“顺子,我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家之前一直是老婆在管钱,有一个存钱的公卡,公卡是她的帐户啊。”
这都是什么事,这是!昨天这王厂振振有词,老婆要买什么,他就马打钱,让人认为他家是他管钱,没想到啊。
王二顺本来以为一线城市思想开明,女人管钱比较多,没想到老家也这样!农村有方谚“女人管钱房倒屋塌”,王厂这小子又不是没听过,他自认精明,咋这会就这么混呢?
王二顺见他哭丧着脸,连站都站不稳,忙一把将他扶正道:“厂长别怕!之前我妈住院的时候,县里大领导借了我十万块钱,说是帮我妈治病。我前几天还,人家说一年之后再收。我先转你五万,你这钱不够了,马跟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去!”
王厂闻言嘴唇哆嗦,双手颤抖,抓着王二顺双手道:“顺子,谢谢,谢谢了。你别怕,我这几年也攒了七八万块钱。我等下就去律师事务所跟那女人摊牌,等把钱拿回来之后,马还你,别怕。”
王二顺闻言轻叹口气,问王厂要了银行卡号之后,直接转帐五万过去。他见王厂对苏月蓉有愤愤之色,当即宽言道:“行了,她那个好聚好散。咱们先去交费吧。”
两人一起去缴了费用之后,再付了住院保证金,随后一道跟王厂母亲分别作了脑CT、颈部拍片、抽血化验、胸透、心电检测等等检查,经过了好一番忙乎之后才又回到病房。因为结果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出来,王厂一闲下来就坐立不安,一副咬牙切齿模样。
他连续在病房里转了好几圈,终于还是拉着王二顺道:“顺子,等下我妈拜托你稍稍照顾一下,我马去律师事务所,我见见那个女人,我看她怎么说!”
王二顺随他出去,温言安慰了他几句,这种事情能和离最好还是和离吧。王厂闻言点头频频,他再托王二顺照顾自己母亲,便头也不回的奔出医院,往律师事务所赶去。
王二顺远远地看着王厂的背影,担心不止。带走王厂老婆那个男的,明显是“城里人”。在县里,那就是人家的主场,王厂又是带着愤恨而去,只怕是要吃亏的。
他有心跟着一块去,到时候哪怕不动手,也有一个帮腔的人。只是王厂母亲病得真是不轻,左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身子转动不灵,这病房里人们又不熟,真得要有人照顾。
王二顺叹了口气再回到王厂母亲病房,这次的病房可不是安排的秦老先生那间。而是一间三人床的病房,另两张病床已经有人,也有家属在照料。
王二顺跟那两家各自点头打了招呼,之后走到王厂母亲旁边坐好。王厂母亲嗫嚅了几次,终于还是问出声来:“顺子,厂娃是去那啥子事务所要跟月蓉离婚啊?”
王二顺点头应道:“具体情况,还要看王厂他们怎么谈,我看这次两边是都不愿意再过下去了。”
王厂母亲闻言瞬时泪流满面,过了良久方才喃喃地道:“哎,当时我早就说了,不要骗人家了。把人家骗过来,跟你心不齐,咋混在一起过日子。”
这是在说王厂的,王二顺闻言叹了口气。
只听王厂母亲接着说下去:“月蓉也是,都已经几年了,哪怕是块冰也该暖化了。哪怕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咋就还要离婚呢。厂娃真的对她好啊,我敢说她以后再也遇不到对她更好的人了。”
王二顺心下叹息不止,王厂的问题并不是对女方不好,而是条件就没有达标,而且之前又开出了空头支票,几年了依旧没有达标。生活并不会同情弱者,现在到处都在鄙视一个人“一无所有时的温柔”。
王二顺深有同感,知道一个弱者的百次伏首,也不如一个强者的低眉俯视。
他正自喟叹,忽地听到王厂妈又道:“顺子,你看不能劝厂娃,不要离婚了,好艰难的凑成一家人,咋能说散就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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