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顺可是一个谨于言、默于行的实诚君子,让他说诸如“星河滚烫,有你便是人间理想”之类的句子,真比杀了他还难受。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有准备啊。
谁知道这群学员,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齐齐哄闹不已,一定要听师傅、师娘的“爱情故事”。王二顺闻言微微握了握米小雪的手以示安心,之后低咳一声开口道:“感谢生命赠予我的这一段黑暗,让我可以看到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更感谢列祖列宗行善积德,能够让那颗星对我垂青。余生的我,愿意用整个生命去呵护她。米小雪,余生请多多指教。”
刘英才等学员各自拍手叫好,欢声雷动。看来新郎这关过得很轻易,接下来大家便各自盯了新娘。
米雪紧张起来,她低声喊:“顺哥。”
王二顺嘴角含笑,轻声道:“你随便说两句,然后也完事了。”
众人目光齐聚,米雪脸俏红,她想了好久才道:“我只要跟着顺哥就好。”
话落众人哄笑不止,各自大叫不行,一定还要再说几句。
米雪这次沉思的更久:“我命不好。我妈也早死了,我爸又娶了个老婆。我爸表面对我很好,但我一直感觉他是把我当工具培养。好多女人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如果真的不顺利了,没结婚前回家里老爸养着,结婚了回归家庭老公养着,可是我不行。”
米雪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王二顺听得也是心下震动,这是米雪第一次在人前交待她的身世。
只听她接着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家庭是避风的港湾。但我不行,家庭对我来说是风暴的中心,是痛苦与茅盾的聚集地。在没有遇到顺哥之前,我一直浑浑噩噩,只被当成一个漂亮的花瓶。身后是无形鞭策,眼前除了他们指的路,剩下的就是白雾茫茫。困惑而痛苦。”
“只有遇到顺哥,他化解了我的彷徨和恐慌。给了我摆脱原来家庭的信心和力量。”
她眼光转向王二顺,痴痴、定定,目中泪水晶莹:“顺哥,对不起。我家庭不好,我为我父亲给你的羞辱致歉。以后,我一定会努力地做好你的妻子。你山,我跟着山。你下海,我也不避水。你捡垃圾,我就跟你一起捡。哪怕哪天你死了,我也跟你一起死。活着咱们不孤单,死后我也不让你一个人路。”
王二顺闻言满脸震憾,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只想传递给她信心与力量。抬眼望去,只见米小雪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呜咽。
王厂等人见了骇然,众人互望一眼,再推王厂出来:“米姐今天大喜的日子,说死字太不吉利了,来,赶紧喝完了跟顺哥一起回座位吧。”
米小雪抓起红酒道:“好,我喝!”
她接过红酒一饮而尽,之后再开口道:“我还有话要说!”
“结婚本来应该是两个人互补的过程。你有琼浆,我有美酒,两个人互相分享。并不是我有琼浆,你就一定要有美酒和琼浆,而且两样都要比我多。米子平一直在跟我说什么不要信‘有情饮水饱’之类。”
“他们不懂,跟一个人在一起,只要能安心、顺心、开心,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想吃饱饭,饿不死,有什么难的。别说顺哥要发达很容易,哪怕顺哥是穷苦一辈子,我跟着他,我也开心。他们不懂。”
“如果人生是江山万里,有人能为它增添艳色,有人要把它闹的日月无光。有人想按自己意志让他山岳变动,江河变流。但我是一个人,我只想跟所爱的人一起共营我们的万里江山。”
这小姑娘满脸通红,她的眼睛更是胀得像核桃一般,滴滴落下的泪水,落入王二顺的心湖,荡起涟漪无限。她哭得梨花带雨,王二顺也感觉整个心都在抽搐,最后缓缓将她抱入怀中:“好了,米小雪就是我心中最好的那个人。这辈子谁也离不开谁了。”
在场众学员轰然叫好,王二顺轻轻拉着米雪回到座位,两人落座,再听卫月怡对王二顺意味深长地道:“小顺,我可是证婚人。你以后发达了,要辜负小雪,可别怪我饶不了你。”
王二顺连忙保证。
这么多学员见证了两人互相宣誓,也觉大饱眼福,接下来就是大快朵颐,众人飞快将桌食物一扫而空,最后各自勾肩搭背走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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