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进来的!”
面对忽然进来的王中,李文安站起来厉声喝问着。
“你是谁?”
但当他眼神落到王中手里提着的那把滴血长刀之时,狼头在灯火中若隐若现的样子,像极了穿行于幽暗之中的鬼魅,让他脸色从震惊,再到不安,最后颓唐的又坐回了椅子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而王中肩头蹲着的那只金色小猴,此刻已经无所谓了,如果知道金猴还在城内,此刻县衙之内就应该是重兵重围。
回过身来看到王中的小静,瞬间抖如筛糠,难得的没有尖叫起来,只是挣扎着不断后退,退到了李文安身后的墙边退无可退才哆嗦着站了起来,抖抖索索的指着王中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金猴本来还想跳下来,但被王中用手拖住了,吱呀吱呀的叫着,很是焦躁不安。
王中在屋顶听到半路时,便没什么兴趣了,来到堂前的院子中,果然发现小金猴被栓在一棵树上。
两个护卫两个衙役两个门子,连水花都没泛起,便成了狼牙刀下的亡魂,解救出小金猴的他,才返身又走进大堂。
狼牙刀放在李文安脖子上时,他本能的缩了一缩,然而接着便用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王中。
“问个问题,你们为什么非得要抓我?”
王中觉得自己的问题非常简单明了,但在李文安看来,却更多的像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别浪费口舌了,妄杀朝廷命官,你也跑不了,老夫就在下面等着你!”李文安咬牙含恨道。
王中十分平静的摇了摇头,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在淡淡的阐述自己这些天的遭遇:“我不是在浪费口舌,而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令公子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子弟,但既然金猴已经被你们夺走,为何还非要追杀我。甚至不惜在高府设下陷阱,还带兵出城追击。”
“我只是一个过路人,自认也没有招惹二位,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王中的语调十分平淡,平淡的就好像两个刚认识的人在谈论天气话题一样。
但李文安不为所动,只是恨声道:“你休想从老夫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你这个妖族奸细,人人得而诛之。”
王中又道:“你儿子死之前说了四个字,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李文安顿时眼神一滞,无穷哀怒之意涌上心头,想起自己含辛茹苦将李庆之独力抚养成人,还为他以后的路费尽心思搭上高家的桥,却没想到半路上儿子就这么没了。
尤其是回想到李庆之的尸身被带回的那一刻,脱离身躯的头颅上满是不甘以及不敢置信的双眼,李文安顿时悲从中来。
“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李文安颤抖着问道。
王中默不作声,平静的看着他。
狼牙刀冰冷的刀锋就贴在李文安脖子上,血液流动的肌肤每一次鼓起,都会轻轻的在刀锋之上蹭上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破损。
“一切都是因为你这把刀!”沉默良久之后,李文安终于忍不住叹声道。
王中拿刀的手稍微翻了一翻,他虽然感觉这把刀来历不凡,但确实不曾了解其来历。
“刀?”
“对,这是前朝奉天军的制式战刀。传闻前朝有三大宝藏,末代皇帝崇元帝亡国之时在奉天军的护卫下逃离了京城,不知所踪,所以能够找到奉天军就有机会找到前朝皇帝的后人,可能找到前朝宝藏。”
李文安随口一说,便是惊世骇俗的秘密,即便是惊骇莫名之中动也不敢动的小静,也瞪大了眼睛。
“我告诉了你原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儿的遗言了吗?”
王中并不知道什么奉天军,什么崇元皇帝。不过对照之前马元清的遭遇,或许这个世界的人,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比较热衷吧。
而且,他想了想自己身上,好像除开金猴,确实也只有狼牙刀一样物品比较显眼,如果真是应在这上面,倒也说得通。
再者,李文安此时此刻应该也没必要骗他了,所以这个理由,大概率是真的。
但是,仅仅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宝藏线索,就可以对自己赶尽杀绝,那么自己杀起人来,也就更加没有负担了。
这些NPC在他的眼里,已经开始朝着无人不可杀的境地迈进。
“匹夫无罪!”
“噗……”
狼牙刀轻轻松松的便贯穿了李文安的喉咙,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滚滚而下,瞬间染透了他胸前凌乱的官服。
眼神惊恐的他,临死之前还挣扎了两下,虚抓的双手并未撼动狼牙刀分毫,而强蹬的双脚,反而让他整个身子都顺着椅子倒了下去,意外的拔出了长刀,血液飙射,最后在地上如同死鱼一般扑腾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啊—!”
一旁的卢小静再一次亲眼见到一家之主被杀,眼神惊恐到几乎失去焦距,疯狂的叫喊半声,然后一道雪亮刀光将她后半声湮灭在了喉管之中。
“吱吱吱吱吱……”
疯狂叫嚣的异兽,也撼不动王中的手臂分毫。
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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