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末,争论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朝堂终于有了定论,封北俞的诚毅可汗为忠义王。和冯瀚远的预料差不多,北俞虽然接受了这个封号,但是态度上已经变得冰冷,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居然连个谢恩的奏章也没上,对前去宣旨的礼部派去的宣旨官也是爱答不理,基本的食宿也是极其简陋。宣旨官只住了一日便气鼓鼓的跑了回来,添油加醋的禀报了一番。
皇帝听后龙颜大怒,把龙案上能扔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要不是太监死死的拦着,说不定连玉玺都一起砸了。摔完东西,皇帝就开始拿人出气,首当其冲的就是汉王。正如冯瀚远所料,汉王此时身在局中,看不清因果利害,竟不知父皇为何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
其实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看,此事并不难理解。若非汉王在朝堂之上屡次制造争议,这封王一事原本无需争论这许久。拖到现在,早该给北俞的封号被耽搁了整整一个冬天,好不容易争论出个结论,结果人家北俞已经不稀罕了。此时皇帝追悔莫及,更怒于汉王从中作梗,引得朝中争议。最终,汉王被罚在府中禁足两个月,不得参与朝政,可谓是惨败。
如此一来,朝堂之上主和派全面占据上风。可是凡事都有两面,主和派占优之后,北境的供需便成了问题。齐王本就主张削减北境军费,如今北俞鞑靼两败俱伤,短时间内没有战事,这北境军需一下子就少了大半。冯瀚远也曾上奏说明利害,朝廷倒也没有明文说要削减军需,但就是百般拖延,一时间连宣府的工坊都不得不暂时歇了下来。虽然阿尔木在北边已经站稳了脚跟,但是通商所得毕竟杯水车薪,一时间宣府竟有些难以为继了。
为了节省开支,冯瀚远把派到鞑靼和北俞境内的探马也撤回了大半。没有了足够的探马,冯瀚远的消息不再像以前那么灵通。这天,一队撤回了的探马报告说,在他们走之前,北俞似乎又在向鞑靼的边境增兵,似乎又要准备大举进攻。冯瀚远大惊之下,赶忙命这些探马再返回去继续探查。
依照常理推断,双方已经两败俱伤,此时都应该休养生息一阵才是,为何北俞又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冯瀚远心知此时探马已经撤回大半,打探的能力已经不如以前,莫不如先投石问路。于是他上书朝廷,请求再派官员前往北俞,借赏赐之名打探消息。
这一次,没过三天,朝廷的来了回复,颖国公再次请缨,亲自前往北俞。而带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之前探马所报。原来前些日子,有一队北俞的马队在北俞和鞑靼的边界附近失踪,北俞怀疑他们被鞑靼人抓了起来,要求跨越边界搜查,鞑靼执意不肯,因北俞因陈兵边境,意欲再战。
听到这个消息,宣府营帐内并没有任何的轻松与高兴,反而多了几分忧郁。
郑烬在地图前端详了很久,说道:“这边境上失踪几个人是常有的事,北俞这次为何这么大反应?难道失踪的是什么要紧人物?”
冯瀚远倒是觉得,到底有没有人失踪,失踪了多少人,都是任由北俞这边自己说的,不过是随意找了个借口,为了师出有名罢了,并不能当真。
张行舟也觉得北俞行为如此反常,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此时的关键是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事。
而根据尚在鞑靼的探马回报,鞑靼似乎也在边境摆开了架势,似乎要大战一场。而蒙天烨的使者也与前来回报的探马前后脚到了宣府,吵着要见冯瀚远。
此时宣府都已经被克扣的不像样子,更不用说给鞑靼的援助了。果不其然,那使者递上的信件中,蒙天烨一边哭穷一边数落冯瀚远背信弃义,资助叛徒阿尔木,临了还不忘用唇亡齿寒的道理威胁一番,弄得冯瀚远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回信一封,告诉蒙天烨大周不会放弃鞑靼,让他一定顶住。那使者带着回信走后,冯瀚远马上又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冯瀚远的奏章一到,朝堂之上又乱做一团。首辅杨太师直言这送往鞑靼的粮草军需乃是一个无底洞,断不能再这么填下去。齐王也说此时应趁北俞和鞑靼争端再起之时整顿田务,为明年增赋做好准备。
以兵部尚书宋永远和凉国公为首的反对者则认为,朝廷此时虽然拮据,但鞑靼此时已经势弱,虽不能答应其全部要求,但也不能一毛不拔,更不能让北俞增强实力,否则边关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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