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圣三年1026腊月,夏州城西五十里毛乌素沙漠上,圆日西斜,霞光尽染天际丘峰层叠,沙浪光影明暗苍鹰低飞,翅破冬风烈烈。
沙峰间匆匆奔走着俩人,其中一个老者麻布大氅,麻布棉帽,右手扯着一个女童,女童衣着比起老者显得亮丽许多,内着八角回龙锦的鹅黄小袄,外披翠色雨丝锦绣,下穿翠色窄裤,脚下蹬的鹿皮小靴更是葱翠欲滴。女童急奔之下,面颊霞红,鼻翼噙汗,不由得对老者说:”爷爷,我累了,咱们歇息歇息吧。“老者更是满脸汗水,侧头看了眼女童说:”都是爷爷连累了青非,我们不能歇息,你且奔且按心法调息,就快到了“。女童不再出声,只是屏息吐纳,脚下仍是急奔不止,老者气喘吁吁的跟着,身上不知的佩戴的铃铛或是其他铁器,风中叮当作响。
不一时,两人已奔到一髙丘之巅,凌高下望,只见此丘四环,中间竟是一方圆几里的盆地绿洲,盆地正中,一泓顷余泉湖,湖边胡杨四立,胡杨叶已落尽,枝条被风吹的呜呜作响。距湖几十步处,两棵百岁胡杨相对而立,树干峥嵘,枝桠遒劲,右树一虬龙擘枝之下挂着一块巨匾,匾上书着四个大字:“虬龙客栈”,四字蚕头燕尾,质朴奔放、浑厚博大,乃是用汉隶写就。
两树之下便是虬龙客栈,客栈高三层,皆用木料筑成,木色虽褪,却也是古朴稳重的一雅居之处。客栈孤立于盆地之中,风声之外再无响动,静谧的有些许诡异。爷孙二人一跃越过三级木阶,业已进了客栈大堂。
客栈内的诡异却又非外边可比,厅堂内十余台八仙桌团团的围坐了人,或一桌,或十余一桌。约略有百余人,如此多的人,皆有酒不饮,有肉不食,都直勾勾的盯着客栈门户,并无半点动静。因此,爷孙二人飞入门内时,一惊的不止爷孙二人,团座的人也均是一惊,有些许躁动。躁动瞬息平落,众人看了爷孙二人一眼便又把目光越过二人重新盯着门口。
女童见如此诡谲的场面不由的心中发毛,怯生生的躲在了老者身后。老者环视大堂一番,挽着女童径直走向西南角的一处闲桌,此处不易看清门口,是以没人入座。老者环视大堂时瞥见其中一桌上有人并未盯着门口,而是盯着大堂中间的一桌人,目光之中满是悲愤之色。忍不住又扭头看一眼,头还没回,就听一声怒喝:“阁下可是汉中夺命书生刘即是。”
老者回首细看时,站起怒喝的便是刚刚怒目盯着大堂中间的大汉。大汉一身庄稼汉打扮,浓眉虎目,阔口密髯,面色黝黑,身似铁塔,站在桌前威风凛凛,手指指向的便是中间那座的一个白面书生。
白面书生和众人一样,被一声怒喝惊得一个激灵,稍一愣神才醒悟过来大汉问的是自己。面色不悦的起身回到:“正是区区,阁下是哪一位好汉?”
大汉并不作答,脚下轻轻一磕,踢开座椅,径直奔过去:“是你便好,偿命来吧。”
书生一惊,跃离食桌,落在客栈门口的敞亮处:“慢来,你是哪个,为谁寻仇,莫要误送了性命。“
大汉不再搭话,怒目圆睁,吼声连连,欺身向书生逼去。书生冷冷一笑,挥手处,已把一把精钢折扇抄在手中。大汉拳风呼呼,书生闪转腾挪,瞬时之间二人已经斗在一起。
斗了三十余回合,大汉拳势不减,却终究不如书生灵活,脸上,臂膀和后臀已被书生抽打了四五扇,大汉出拳虽重,竟没有一拳打在书生身上。
又斗了十余回合,书生一势秋风扫落叶,挥扇打在大汉的眼角,顿时鲜血四溅,大汉并不理会,半边脸上任由血流不止,只是打不到书生急的吼叫不已。再斗片刻,大汉身上已被书生抽打的青红皂白,大汉见难以取胜,悲从心生,忍不住大声叫到:“张师哥,我尊你为掌门便是,请你杀了刘即是为师傅报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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