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仪是个矮墩墩,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五十几岁,看上去更像个寓公。虽然贵为省政府主席,并不掌握枪杆子,手中的权力也就大打折扣,但他毕竟是一个地方最高的行政首脑,各界要员也都要捧他的场。
崔景明示意会场安静,说:“请陈主席给我们作重要的指示,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掌声,陈仪操着浓重的口音说:“在座的都是浙江省以及杭州市的党政军商界要员,经过八年的抗战,我们党达到了空前的团结一致,我们的军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能征善战,我们的社会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欣欣向荣,这次国民大会召开,更是展示了我们的前景一片大好,一片光明。一个由多方面合作的国民政府已经形成,目前,这个政府率领我们全国的军民积极做好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恢复战争给我们留下的创伤,建立一个像英美那样强盛富裕的国家,第二件事,就这件事,我多说几句。这也是这次在南京召开国民大会,总裁私下里向我们透露的核心机密。”
陈仪说到这里,换了个口气说:“大家都知道,去年在重庆两党首脑展开了和平谈判,那是权宜之计,也是缓兵之计,甚至是无奈之举,我们本不想打仗,可是,我们希望全国在一个总统领导之下,做到政治统一,经济发展,军事强壮,我们绝不允许党外还有党,军队之外还有军队,那样成了什么样子?但是有些人他不这么想,在我们国民军队之外,还有另外一支军队,在我们和平的大地上之外,还有另一个政府,另一个党派,他们的理想信念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我们党和我们政府,以及军队才有第二件大事,那就是肃清残匪余孽,在三到五个月之内,解决全国的问题,决不允许搞分裂,绝不允许另外一支武装,在我们这块大地上成长壮大。其实我说的这句话,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目前在华北的战场已经动手了,我们旗开得胜,所以,今天这个场面,我感到非常高兴,来,大家举杯,为我们在三五个月之内,实现全国大同,在总裁的统一领导下,实现我们的强国之梦,干杯。”
陈仪的讲话很有煽动性,一些深受鼓舞的女人发出尖叫声,一阵阵的碰杯声,此伏彼起,分外热闹。蔡连福激动地说:“陈主席的讲话太鼓舞人心了,好,好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我们打下的江山岂容别人享受?去年两党和谈,我就看出这是缓兵之计,总是要做出一个和平的样子吗,不能让英美那些政策看出我们是好战分子,我们的总裁太伟大了。熊老板,各位商界大佬,为陈主席精彩的发言,干杯。”
熊楚天微笑着,和各位商界大佬举杯,熊岳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这些男男女女在逢场作戏,蔡连福看着熊岳手里的酒杯,说:“年轻人,为什么不举杯?你们年轻人赶上如今的盛世应该倍感珍惜呀,我们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军阀混战,做生意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说没命就没命。我和你爸爸生意能做到现在,那是全靠党国的军队浴血奋战的功劳,结束了军阀混战,赶走了小日本,如今乘着胜利的步伐,收复被红色政权占领的土地,陈主席这番话,让我们树立了必胜的信心。”
熊岳举起杯笑着说:“蔡老板,晚辈敬你一杯,陈主席的讲话的确是鼓舞人心,我们期待着胜利的那一天。”
酒会的场面很快就达到了高潮,所有的人满面春风,面含微笑,互相举杯,频频饮酒。身着华丽服装的贵妇人和小姐们穿梭往来,像一只只花蝴蝶,给酒会的会场增添喜气洋洋的气氛,熊楚天低声对熊岳说:“我们过去敬几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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