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德!西德!”
甘啤的破嗓子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叫声,距离小屋几百米外的法师塔里,刚刚起身的西德吓得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水货,你那个莽夫叔叔又要把你抓去练拳击了。”一个房间看书的少年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声,沉闷的气氛一下欢脱了起来,房间中几个村里玩得好的少年纷纷开始调笑。
从地上爬起来的西德不屑地撇撇嘴,他用拳头锤了锤胸口,小脸露出凶悍的模样。
“揍我?甘啤叔叔他能揍得到我吗?”
“水货要发水了!赶紧去告诉老甘啤让他小心点,别让水货的大水给冲跑咯!”不知是哪个小屁孩说了一句,周围孩子们的笑声更大。
“嘭!”木桌被用力一拍的声音传来,房间里的笑声顿时消失不见,所有小孩惊恐地看向讲台上一身黑衣的魔法老师,纷纷低下头去。
“西德!!”杀猪的叫声再度传来,西德赶忙把手里的魔法书收,跟着讲台上的魔法老师道了声别后离开了法师塔。
一溜烟跑回家,西德隔很远就看见了那个身材高大肥硕的男人。
个头约莫一米九的他留着一头乱糟糟的棕色长发长须,活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海藻盖在头顶上。拖了那头“海藻”的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难从那海藻中看见男人那张肥脸的全貌,颇有一股山岭野人的味道。
他宽大的麻布衣留下了半个啤酒肚露在外面,此刻正醉醺醺地晃着大肚子走在路上。满是茧子的粗厚手里攥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棍,气势汹汹地朝着西德走了过来。
小村两边的街坊邻居纷纷站了出来,对着甘啤指指点点,那男人却丝毫不顾,他看见了西德双眼冒光。西德乖乖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害怕地低下头。
“你个小兔崽子跑到哪里去了?嗯?”严厉的质问传来,西德咽了咽口水,声音细微。
“去法师塔了……”
“什么?!说大声点!路边母鸡叫的声音都比你响亮,你连个畜生都比不过吗?”
“去法师塔了!”西德大声地吼了一声,但还没发育开来的喉咙叫起来听起来却奶声奶气的,听得甘啤又气又笑。
“你这个小娘们,真该在那个杂耍团走的时候把你卖给他们!我看那个团长还挺搀着你身子的。”握了握木棍的甘啤走了上来当头就朝着西德一棍打下。
吓了一跳的少年朝旁边一闪,挥了个空的木棍重重砸在地上。
“呦吼?还敢躲?”气急败坏的甘啤反手就朝着斜上方打了过去,少年略微弯腰就闪了过去。
“不敢了叔叔!”
“不敢你还躲?”斜上的木棍毫不停顿地又斜下打下来,西德朝右一闪。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真的不敢了还躲?”挥舞的木棍很快就在那粗大的手臂里形成了一波锐利的攻势,面带苦色的少年灵巧地像猫一般左右跳跃闪躲,无论甘啤的棍子怎么挥打,从什么方向打来都被西德闪过。
打了好一阵空气,气喘吁吁的甘啤一手插着棍子休息起来,对面同样气喘吁吁的西德擦了把汗。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叔叔别打了。”
“臭小子!你给我滚过来!”举棒的的甘啤朝着西德追了过去,少年吓得呜咽一声转身就跑,眨眼就跑得没影了。
周围的街坊邻居纷纷松了口气,转而笑话起甘啤来。
“这兔崽子,逮到他非把他腿打断不可!”气愤的甘啤用力一挥,手腕粗的木棍砸在了路边的木梁上断成两截,看的街坊领居一阵心惊胆战。
这棍子刚刚要是打在西德身上,估摸着他们今晚就要给他收尸了。
黄昏。躲在巷子口里的西德探出头来,他偷偷瞄着远处的小屋。小屋位于小村子的最西边,小屋的两边横着一排约莫三米高的砖石围墙。
喝醉的甘啤正在里面呼呼大睡。
肚子“咕噜咕噜”地发出叫声,西德咽了咽口水,蹑手蹑脚地朝着屋里走去。
一会儿后,在小屋前面的斜坡上,大口吃着馅饼的少年看着远处日落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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