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盯着戏志才想了许久,忍不住试探道:“文正要不随我北上?家父正往冀州而去,我亦领兵相随。无论军伍之内,或者郡国官吏,总归有文正一席之地。”
戏志才瞥了刘和一眼,没言语。
刘和赶忙继续说道:“当然以文正之才,必当重用。”
戏志才盯着刘和看了一会儿。“戏言?”
“岂是戏言!我乃真心诚意之言。”刘和有些无奈而急切的解释道:“当初从洛阳出兵之时,我就本欲向找文正同行。只是官职低微,只领一曲兵卒随军,无法安排文正的位置而已。现在虽然仍是司马一职,不过独领一军,若文正不嫌,可暂时屈做一门下督参军。我会给皇甫中郎上表,相信绝不会有问题。”
戏志才摇了摇酒壶,仿佛在琢磨着刘和的建议,独子呢喃道:“兵家,我倒是学了些筹画和纵横之术。可惜……”
“何处可惜?”刘和听着戏志才自言自语,忍不住说道:“我乃是诚心相邀。”
戏志才晃着脑袋,说道:“玄泰欲长领此军?”
“正是!”刘和立即答道:“我正欲长领此军,文正如何看待?”
“难……”戏志才晃着脑袋喝了口酒。“也不难。”
“文正莫要调笑。”
戏志才皱了皱眉,看着刘和问道:“非是调笑,只是不解玄泰为何欲长领此军?”
刘和稍稍犹豫后,心下决定跟戏志才坦诚相待,便说道:“为守一方平安。”
“冀州?”
“北疆。”
“幽燕之地?此乃令尊的谋划?”
刘和沉默,片刻后说道:“非也。”
戏志才再次轻轻摇晃着酒壶,盯着看了刘和一会儿,不再询问。
两人对坐,静而无语。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约半柱香之后,戏志才饮尽壶中酒后,缓缓说道:“听闻卢中郎被羁押回洛阳,而河东太守董卓以东中郎将的身份到了冀州。”
听到戏志才主动谈起黄巾叛乱的形势,刘和心中一动,附言说道:“正是。”
“玄泰觉得这董卓能胜?”
“难……”
“是难。那董卓孤身入冀州,毫无根基,怎能领北军胜那垂死挣扎的黄巾贼。不过听闻其已经从西凉、河东等地征调故卒来冀州,估计也明白自己指挥不了满是怨气的军队。”
刘和点头称是。“决战正半,临阵换帅,那些随着卢中郎一路平定大半冀州的将领岂能甘心功劳就此被朝廷抹杀。”
戏志才一边思虑一边推演着说道:“朝廷急促,董卓定然要奉诏临战变策,卢子干之故旧必然不甘,故而新军必败。可收拾残局者,皇甫嵩也。先汇合皇甫嵩,而后再随行入冀州。想来稳定军心,皇甫嵩必是重新启用卢植原先的战策。半年之内,冀州黄巾可败之。”
刘和听着戏志才的推演,心中激动万分。
戏志才沉思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黄巾虽败,但冀州却未必平定。贼寇化整为零,四散而逃,藏匿于山泽之间。此时便需一支精锐兵卒,人数虽不算众,却敢战而能战。再有半年冀州初定,此军逐步成形,却有离散之忧。唯主动四处请战,方可持续。”
戏志才看向刘和,说道:“玄泰欲平定冀州叛乱匪患后,领兵往北疆抵御胡人?”
刘和点头。
戏志才笑了笑,问道:“玄泰欲做征北将军?”
刘和摇头。“镇北将军。”
戏志才大笑,说道:“欲做重镇将军,莫非北疆有乱天下之难?”
刘和不语。
戏志才肃容止笑,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说道:“无论征北,或是镇北。玄泰欲掌大军而平天下之难,那我戏志才或许可略尽薄才,助玄泰成此功业。总比在郡县内做些杂事小吏有趣多了。”
刘和大喜,拉着戏志才的手臂一个劲的摇摆。“一直担心自己官职低微,难以说动文正相助。现在听到此言,心中大定。”
“那岂不是当再饮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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