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世界已知3块大陆,韩聪所在的大陆名为黄龙,听闻还有2块,太远就没人关心了。
这是一个拥有成熟武学体系的世界,别提各大学院的天之骄子以武学为主要考核项目,即便是普通地区的初级启蒙院校,7、8岁的孩子也开始习武,渴望拥有强横战力,成为人人敬仰的英雄。
韩聪发现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可能也是个高手。
因为每天他都会早起练功,这通常被母亲称为“花架子”。
母亲看到父亲练功,就会唠叨“练那玩意有啥用,当吃当喝?练完了还多吃两碗米饭,聪儿都快大了,也不知道省点。”之类的。
说归说,她对父亲的关心丝毫不减。吃饭时总是给他夹菜盛饭,不吃就又是一顿说教。
父亲对这种有些纠结的日子里仿佛也甘之如饴,几年如一日,毫不厌烦。
此外,他也无意中知道了父亲被人称为韩老蔫,是个外来户。
母亲因为也姓韩,婚后冠夫姓还是被称为韩氏。
这日子平平常常,但韩聪怕吓到父母,总是装作“哑巴”,让他真的很难受。
直到他无意中得知孩子在1岁多就可以四处乱跑,家庭殷实的孩子3岁就可以启蒙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韩聪,毕竟他上一世并没有抚养子女的经验,如果说话早了,被当成妖怪附身给烧了可就欲哭无泪了。
所以在韩聪3岁这年,他就迫不及待的展示了自己的语言天赋,而且什么都能说,仿佛要把几年的憋闷一扫而空,再也不愿意说‘三句半’了。
父母却被韩聪的“早慧”着实吓了一跳。村里孩子3岁说话的比比皆是,却也没见说这么利索这么有逻辑的。
还是韩老蔫及时止住了他娘的瞎想。用他的说法,孩子早慧很正常,因为孩子的娘就聪明,这是随他娘。就算韩氏幼时也没有这么早就会说这么有条理的话,那也是因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原因,一代更比一代强嘛。
韩聪这一世的母亲神经堪称粗大,被顺带着夸了之后,娇羞的打了男人一拳也没说什么。之后韩氏想了几天,越想居然越觉得有理,逢人就说孩子随自己,是个聪明伶俐的。
韩老蔫却利用韩聪妈出去的时机,仔细端详了韩聪快小半个时辰,见韩聪“目清而神明”才确认韩聪没有被人“夺舍”。
这个时代武艺高强的人,虽然没前一世小说中的神鬼莫测,但也传的是神乎其神。
韩老蔫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也拿不准有没有这种邪魔外道。
韩聪觉得他爹有种特殊的气质,就拿此时观察他的姿势,沉稳而带着一点的防备,眼神如X光射线一样凌厉而细致,自己仿佛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这绝对不是一个农民能体现出来的素质,所以他就更不可能放弃习武的机会了。
“爹,我想学你那种功夫!”他心情忐忑的看出来韩老蔫已经不再怀疑了,总算把心放在肚子里,却也不忘对父亲提出早就有的想法。
“你想学武?”韩老蔫恢复了平日里受气、委屈的样子,“你健健康康长大就好,有父母在呢,学什么功夫啊?”
“不~我要学!”韩聪连撒娇都用上了,反正年纪小,没啥心理负担的时候该用就用。
“咱这穷乡僻壤的,哪有人教这些东西。”韩老蔫习惯性的想吧嗒一口旱烟,看了看孩子,没点着又塞回了烟袋里。“去城里太远了,再说也没人收才3岁的娃娃嘛。你在长大点再说!”
“爹,你自己就会,为啥不教我?人家都是什么再塑先天啊、重塑骨髓啊,咱家这点钱哪够买那些东西,现在我身上还有先天之气残存,这时候不练,等几年就没了,得耽误多少工夫花多少钱啊!”还真猜对了!韩聪哪里还肯放过,环住韩老蔫的脖子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求他。
“这些谁告诉你的?”韩老蔫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要不是韩聪此时就注意着他的眼神,都不可能发现。这也愈加坚定了要跟父亲学武的心。
“村东头那个韩家的少爷,我昨天跑出去玩他给我说的。”韩聪撒了个谎,反正以韩老蔫此时的身份,也不可能去那大户人家问这些小事,问了人家也不会打理他。
“唔,这样啊,你容我想想。”
说完,韩老蔫此时将韩聪一把抱进怀里,两眼眯着笑的开心,“我家聪儿就是聪明啊,这名字没白起!”
韩老蔫将他抛在空中,然后轻轻接住,嘴里怪叫着“飞起来咯!”
这是他与父亲之间的游戏。
忽高忽低的刺激让他心情大好,父子俩都高兴的乐不可支。
....
韩聪所在的村子不大,周围人都管这里叫小叶村。村南头的路出村后沿着地势上升,盘山路一般向右绕了半圈,登上一个比较高的小山,才直直的向南而去。
山不高,名字就叫小叶山。小叶山靠村头的一侧却如刀削斧凿一般,宛如镜面,中间仅有几株生命力顽强的杂草生长。
此时小叶山上站着一位宮装的贵妇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脸上虽薄施脂粉,却已经明艳不可方物。
晚上清冷,这妇人却似乎并没有感觉,更没有孤身一人身处荒山的莫名恐惧。
又或许是她并不在意吧。这种不在意并不是刻意而为,而是她站在那里,就明明白白的让人一望便知。
半山腰,南枫远远望着承受孤寂的帮主,心中万般不忍却又无能为力。
他可能并不知道,他此时的背影与帮主的落寞竟如出一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人从村子疾步走出。确认没人发现他的行踪之后,快步上了这座荒山。
行至半山腰,南枫便迎了上来。
“韩疯子,你怎么老的这么快了?”看着眼前这个帮主曾经的得力干将,那个也曾叱咤风云、打起来不要命的人,此时脸上竟然已经皱纹横生、微微有些驼背了。
若不是曾朝夕相处,竟让他有些不敢相认——曾经的韩疯子竟然已经苍老成这个样子。
“行将就木,和你比不了。我现在就想着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了却残生,没有雄心自然就显得老了。”
上山这人正是韩聪的父亲,那个从韩疯子变成了韩老蔫的人。
“你真的甘心?”南枫追问。
“俺老韩疯狂过、得意过,这辈子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有啥不甘心的。”韩老蔫随口答道。
“帮主这些年过得好吗?”韩老蔫又问道。
南枫没回答,安静的看着韩老蔫。韩老蔫也不以为忤,安静地站着随他看去。
“你真的老了。”南枫还是难以想象原来跟自己较劲,相交莫逆的伙伴,居然有一天会以这个样子和他重逢。“帮主在上面,想问什么自己问吧”
“不过”南枫又说到,“那孩子认你做父亲的事情,最好不要说。”
韩老蔫愣了一下,“唔,明白了。”
说罢韩老蔫不在停留,向山上走去。
...
韩老蔫走上山,离着这位贵妇有一丈左右的地方,扑通跪下,全身伏在地上,“属下韩蝉,参见帮主。帮主洪福四海,万寿无疆!”
这名宮装贵妇并没有转身,似乎在望着某处。
“3年多了吧?”她有些感叹,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孩子怎么样了?”
韩老蔫微微抬头,只见到一双鞋底,鞋子全被宮装遮住。料想应是时下流行的“晚下”一类的高跟鞋子,也不知道帮主为何会选这般不宜远游登山的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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